不过辰时,京兆府大门前就站满了人,不止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更有很多穿着朴实的平常百姓,很多日夜为生存驰驱之人都放下了本日的劳作,来到了京兆府门前,想看一看这玉真观之案,官府到底能给那些个受害的无辜小女人们一个甚么说法。
“来了!”“玉真观的几位女娘来了!”
孙恩惊诧,又看向沈默凌。
他是被摄政王扶上京兆府尹的位置,也晓得现在自个儿就是摄政王手里一杆枪,指哪儿戳哪儿。
中间的是京兆府少尹,上回刘全被大理寺抓走他但是亲眼目睹,眼下见此阵仗依还心存余悸,白着脸点头,“不知怎的,畴前儿个起就撤了人手,派人去探听也一概不见。”
念珠再次缓缓拨下。
一向垂着眼拨动念珠的太子殿下忽而抬眸,淡淡道:“魑魅魍魉易抓,衣冠禽兽却难现行。孤本日便是要在这里看着,这南景的朗朗乾坤之下,到底是牛鬼可行的鬼蜮,还是正道必存的人间。”
“孙大人,下官大理寺少卿曹仁,奉太子殿下之命查办玉真观一案。”
她本日穿了一身银细斑纹底的长裙,热烈的晨光落在她身上,折射出万千斑斓的灿烂。
顿时破口痛骂,“苏念惜!你这个贱人!你害我如此!你不得好死!!”
外间忽而响起潮流般的喝彩声。
扶了扶官帽,小声问:“摄政王殿下还没到?”
几人抬目,便看围在京兆府门前的世人,竟自发朝两边退去,敞开的中路里,一行人徐行走来。
“无风不起浪,摄政王的手伸得未免也太……”
这似佛似道,高冷出尘的周身气度,不是东宫那位不食人间炊火的太子殿下,又是哪个?
“那是……”
“安然郡主!”“是安然郡主!”“郡主也来了!!”
沈默凌眼睛一眯,朝窗外看去!
裴洛意淡淡抬手,道:“听闻本日玉真观一案审理,孤前来旁听。滋扰孙大人了。”
而最让孙恩惊诧的是,摄政王殿下竟然也跟在太子殿下身后!另有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以及中书令……
“还真有个孩子。”“真是牲口!”“不法。”
孙恩赶紧应下,回身便又安排几人进了侧堂,自个儿又去了前头。
沈默凌坐在太子的左部下首,面不改色地扫了他一眼,“高大人谈笑了。”
高卢猛地反应过来,“安然郡主?她竟亲身护送人过来了?”
孙恩眉头一皱,只觉不对劲。
“空穴来风之言,高大人竟然也信?”
话没说完,就见前头的走廊里,走过来一行人。
又叮咛身边少尹,“还不去大堂安排座椅……”
“这……”
孙恩满头大汗,谨慎翼翼地觑了眼沈默凌,又不敢在此时说甚么,只赔笑道:“不敢不敢,未曾传闻太子殿下与王爷和各位大人会过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摄政王较着是要将玉真观一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俄然间这么避而不见,到底是个甚么意义?
沈默凌冷声道:“太子殿下如何叮咛,孙大人如何做便是。”
孙恩一喜,忙上前问:“但是摄政王殿下到……”
他当即上前跪下,“拜见太子殿下!摄政王殿下,诸位大人!”
却听裴洛意道:“我等微服而来,孙大人不必张扬。”
夺人眼球,又灼民气神。
总不能让他一杆枪自个儿阐扬吧?
信赖的京兆府尹孙恩看着大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后背又开端冒汗。
沈默凌按着扳指,阴狞地看着裴洛意,半晌后,笑了声,刚要说话。
世人进入大堂,曹仁上前叉手施礼,秉公职守地说道:“这几位,乃是玉真观受害女娘幸存者,共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