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已得了贤人的允准。
她满腔的酸楚再次被无尽的惭愧淹没。
她望着那一对灵牌上再无生息的名字,虔诚跪在莲花蒲团上,深深昂首。
哽咽低声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
哦哟!那这苏浩然,不是死定了?
苏念惜看着大雄宝殿上笑容可掬的弥勒佛,心下一片酸楚。
“咳咳。”
来者恰是万梵刹的方丈,开元法师。
如此设法坛,比之皇家的水陆法会也不遑多让了。
“阿弥陀佛。”衰老的佛偈声本身后响起。
万梵刹。
苏念惜回身,便瞧见一名身穿法衣眉眼慈悲的老衲走了出去。
夏莲忙扶着她起家。
颠末西苑旁的夹道时,就听那头传来哭天喊地的叫骂声。
半晌后,垂眸。
裴洛意放在桌上的手微蜷,看向无双。
裴洛意没再多说话,接了纸包,朝后门走去。
笑容愈发驯良,点了点头,“郡主客气,此番因是国公爷头复生忌,贫僧命寺里筹办了内坛和外坛。内坛诵《信心铭》,贫僧亲身主持念诵。外坛则念诵《药师经》《妙法莲华经》等七部经法,郡主看这般安排是否可行?”
古寺静坐山颠,卷烟环绕触彼苍。
裴洛意起家,插手昂首,“是。”
纵使现在因贤人修仙,玄门流行,可这万梵刹仍然在这世外之处耸峙不倒。
无双还是笑看着皇后娘娘,道:“故而长公主殿下命奴婢本日来与皇后娘娘说一声。明日可否请太子殿下随长公主殿下去一趟万梵刹?”
另有这几日,她夜夜梦中呢喃的‘沈默凌’。
殿内素衣清雅的女子闭目,泪水无声盈落,往生咒遍遍盈于口齿。
转过身,就见无双对他笑吟吟,好似完整不晓得明日万梵刹会去何人似的。
宿世随阿娘膜拜于此,听她低低念诵经文,祷告远在风凉城的阿爹无痛无灾安然全面的景象恍惚又清楚。
“她如何来了?”皇后娘娘不测,“传她进殿。”
皇后娘娘心喜,转过甚来,看神情还是淡离冷然的裴洛意,一时又觉心涩。
——堂堂太子殿下,出入宫廷竟然还要受如此掣肘,比那最底层服侍的小黄门都不得安闲。
只因阿爹曾救过开元方丈一回,他便那般舍去性命地也想要护住她。
皇后娘娘皱着眉,瞧他神采白得跟那夏季里的霜似的,实在揪心。
这显见的是为了裴洛意的身子要紧。
裴洛意接过碗,摇了点头,“不过是沉疴一并复发,细心养着便能好。阿娘不必过分担忧。”
“这如何都吃了好几日的药了,还不见好转?”皇后娘娘将亲手盛的药膳放在裴洛意面前,道:“闻老如何说的?”
要务为重?
“快免礼。你这大朝晨的过来,但是长公主有事儿?”皇后娘娘笑问。
万梵刹在建国初期本只是个浅显的寺庙,因着当时的方丈偶然救下差点在乱军中被砍死的太祖天子。厥后在建国时,便被封为了定国神寺,只是因着当时方丈不肯过分招摇,故而一向以‘万梵刹’闻名。
裴洛意面无神采地走了出去,上了马,又道:“京中要务繁多,传令京兆府与各府衙,以要务为重。”
以是,这苏家长房丢小我,不过就是噜苏小事了?不必破钞官府差力调查?
想起这位慈悲满怀的高僧,在她被圈进摄政王府后,曾不避世人非议,上门想将她讨要出来,却被沈默凌命令脱了僧衣,赤身绑着游街,最后浑身臭名,被活活折磨而死。
“贤人现在还在气头上,大郎只怕不好随便出宫去。长公主可曾与贤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