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珠训问过后,詹都头更不等侯志回话,独自拿起手中三弦竹弓,又从步叉内取出一杆木箭,站向靶线之前沉上马步,运了三个呼吸的力量便搭弓上箭,一口气堪堪拉出一个满弓,那镞头稳稳地指向箭靶。又是两个呼吸以后,只见他手指一放,风声骤起,百步以外就响起“嗒”地一声,那柄箭头深深地扎在了靶心以外一寸间隔。
这架式直看得宿平一双小手里都攥出了汗来。
这兵士一脸奥秘地说道:“你去细心看那四张箭靶,便可晓得。”
詹纳司哈哈一笑,取了侯兵士手中的三弦竹弓,自腰间捏出一枚杨木箭,一并塞给邱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邱副都头不必过谦,便让弟兄们开开眼界罢!”
宿平当真说话的模样惹得边上的兵士都笑了起来,此中一个叫道:“宿平真是短长,已经有五年不尿床了。”
邱禁看了一眼那弦上之箭,无法叹了一口气道:“既然都头如此汲引,部属便献丑了。”说话间,就率先向着不远处的靶场走去。詹纳司笑了一笑,号召世人放动手中活计,一同跟上。小宿平天然不能错过这等热烈场面,旋即一骨碌儿站起、也贴了尾后。
都头詹纳司听了这阿谀,问罪的架式果然立即减了八分,倒显出自大的神采。但见他略一点头道:“侯兄弟,这衡山竹弓,一片所造即担四十斤、挂一弦;两片九十斤、缠二弦;三片便有三绕之弦、担力一百五十斤!确不是我等厢军平常兵士所能接受,只是……”说着,眼中狡光一闪,瞟向一旁的邱禁,似作赞美道:“……我们的邱副都头却非常人,天生神力,号称‘衡州厢军都下第一力士’!――你为何不叫他来试弓?”
邱禁抿了抿嘴唇,点头不语。
待世人走到一百步的准线前,邱禁终究停了下来,只见他望了望那劈面的箭靶,举起弓箭瞄了一瞄,还是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收了手中的兵器,持续向前走去。
与乡农出身的邱禁分歧,这詹纳司倒是衡州府地点――衡阳城浑家士。当年有厢军新任营批示使初来乍到,要去县城“熟谙民风”,便从部属的虎帐中挑了詹纳司等本地人常侍摆布。詹纳司曲意巴结自有一套,很快就得了营批示使欢心。比及那前都头考核进入禁军大营,新都头本该由副都头邱禁升任,却因营批示使一句话,落入了詹纳司的囊中。
“呼嘶”一声过后,杨木箭毕竟是射了出去,世人之间有那眼力好的,已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出来。
“说得不错!”詹纳司大手一挥,便不让侯兵士持续说下去,转头看着邱禁笑道,“邱副都头,你以三弦之弓去射这五十步之靶,也未免过分大材小用了吧?”
却有一个精瘦偏矮身材、其貌平平的兵士站起家来,向那正要开口的詹纳司唤道:“都头、都头!我方才制好了一张三弦弓,已经等着您亲试好久了――想来这步虎帐里头,也就只要都头您才气拉得动这三弦之弓了。”这兵士边说、边堆着一脸的崇拜相,将那张新制的弯弓横在詹纳司前头,挡住了对方来路。
宿平见了猎奇,便扯了扯邱禁的衣角,道:“邱叔叔,他们如何笑成了如许?”
“侯志!”詹纳司俄然叫了一声。
徐、赵皆为鱼米之乡,最为富庶,人丁畅旺,文人辈出;梁国横亘大败,幅员广宽,山原交叉,民风彪悍,武力最盛;郑国矿产丰富,能工巧制,善产利兵;夏侯位居中枢,贸易来往,九流三教、商贾云集,千里丝路、千里楼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