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情愿,我明日便带兄弟冲杀畴昔,把那张员外一家吊打一顿,好叫他们晓得甚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雷敢指道。
雷敢指见他一脸震惊,又把很多新奇故事说与少年来听。比方红叶与法华并不是两位寨主的真名,他们一个不姓“红”、另一个也不姓“法”,这都是他们流亡到此山头以后另取的化名……比方二寨主黄鹤杳本来是个开酒庄的有钱掌柜,却被官府抄了产业,为人长于运营,更是个抠钱如要命的铁公鸡……比方风雷寨的寨主实在共有五个,那五寨主是个女子,化名一浊,这些年间也不知去了那边,销声匿迹,但常日最喜调戏那些年青的小男人……又比方……
“嘿嘿,你还别说,似你这般年纪,又有一技傍身,他日有了成绩,定是我们三山二岭的风云人物,正乃细作之首选。”
“红大叔竟如此短长?”宿平讶道。
“可我才十六岁,又能有甚么感化?”宿平倒也听过‘细作’二字寄意。
“话说这袁州府在我们风雷寨北面,那通判樊马良却有个老岳丈,住在袁州之南,前年入夏要去他姑爷家中避暑,便路过此地。我们开山做买卖的,天然不能怠慢了客人,就请他下了肩舆、付个酒钱。哪知那老头开口杜口‘姑爷’、‘通判’的嚷嚷,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四寨主当场便一箭射下了他的荷包,叫人扒了他的内裤外裳,赤条条地塞进了肩舆。那些轿夫、仆人因夏季天热,也都只穿了一套单衣,弟兄们一一查了一遍,确保老头无衣可换以后,这才放了他们拜别。”
“你或许不知,这隔着湘水两地,你那西边附属湖荆南路,东边倒是南江西路,我们风雷寨便在南江西路袁州境内。眼下要说的便是袁州府里的通判,姓樊名马良,是个文官……宿平兄弟,你莫要小瞧了这‘通判’,那官职但是不小,其位只在知州之下,知州如有要令下达,尚要经他通判一道画戳具名方可履行――可就这么一个大官爷,被三寨主一拳打歪了鼻梁,却不敢来发兵讨人,哈哈,你猜他是何滋味?”
……
“哈哈!你要知那是些坛子,不是甚么木头板块,个个都作滚圆状,连在一线,只能相互触于一点,是以收回的劲力只能凭那一点通报,出拳太慢太弱,那前面几个坛子底子不受其力,出拳太远太老,只能将那余下的坛子推出,并不能粉碎。故而这拳头需求猛放快收,那便叫作‘寸劲’!――不过,如果在那坛子里装满了酒水,便不知三寨主可否做到连爆四坛了。”雷敢指滚滚不断道。
“总有十个罢,只多很多。三寨主脱手极快,那些背面的军兵来不及插手就杀到了姓樊的马前。”雷敢指道。
“他若打碎了有酒的坛子,二寨主便要罚他。”雷敢指道。
“官府之人,怕他个鸟!我风雷寨就把大门开在那官道之上,收受来往路钱,却又见哪个当官的过来探头了?――哈!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一个官儿来。”雷敢指突地笑道,好似想起了一件极其风趣之事。
“另一个定是雷伯伯了!”宿平道,“只是……真有这般难吗?我看红大叔倒是一气呵成的。”
宿平与雷敢指二人趴在哨塔顶棚的雕栏上,极目了望。
却不知那一百家是喜或忧?
“那些很多山头,离这里近么?我们在这哨塔上能够瞥见么?”宿平朝黑夜里四下张望道。
“这又是为何?”
“三山二岭,有太行、大巴、武夷三山,二岭便是秦岭与南岭,皆是一家兄弟。我们风雷寨便分属南岭统辖,十年之火线才建寨,只是个新山头……”雷敢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