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个族的?”施摘青俄然张口道。
“你们是何人?来自那边?”那拔刀衙役还是叫道。
“呀,那恩们归根到底还是潭州过来的人,只能就望西边去了……”说罢,布努陡地一把就将施摘青抱住,用本身的右脸死命蹭了两蹭他的左脸,这才放开。
“看不出你这溪……布努,还能如此识得大抵。好!那我便给你作个登记!……不过,你们之前可划过龙舟?”
“我们东边有袁州步队的安身营寨,西边那头是潭州安营的地点。”施摘青指导道。
“恩们是布努,潭州南边山里来。”男人还是那么两句。
这十数人直冲到最核心的阿谁持刀衙役跟前四五步路,才十足翻身上马,吓得那衙役从速拔刀挡胸口,后撤几步护在施摘青的前头,口中叫道:“来者何人?”
“打道回营!”施摘青俄然喊了一句。
“不是登记过了么?怎地还要再录一次?你少来骗老夫!”红叶叫道。
“法华叔叔,你看那些都是明天大会上要用的龙舟吗?”宿平骑在他的“大硬”背上,指着火线湖边一处挤满划子的地点,那划子的船头都各有一个龙头昂起,船后也伸出条条龙尾。
“呵呵,嫩几位汉人的官爷公,嫩里明日可有龙舟大会?”此中一个面孔端方的男人抢先走了出来,说话乡音极重。
“恩们是布努,恩们从潭州南边的山里来,嫩里明日可有龙舟大会?”男人解释一番,又吃紧问道。
蒲月初四,洞庭湖畔,落日斜照,红霞辉映连水天。
“龙舟倒是没有划过,可恩们都是水里放排的妙手。”
十七匹快马分开洞庭湖东南,向西飞奔而行。
……
施摘青倒也有些当官的气度,一派夷然不惧,倒是悄悄吃惊,他惊的倒不是俄然瞥见那么多人骑马而来,倒是那些骑马之人的样貌打扮。
“行了、行了……”施摘青被他念得头都快爆了,“你怎地晓得如此之多?”
“本来是群溪蛮……”施摘青喃喃道,盯着那男人看了一会儿,转头又看向他的身后。那些人里除了一对男女正在旁若无人的谈笑,叽里呱啦的也听不明白,倒是流利非常、不似造作,而余下其他十几个都是杜口不言。主簿大人思考半晌,接着又沉声问道:“我倒是熟读各地州志,却不知那潭州之南竟也有瑶族?”
十七小我,十六男一女,男女清一色的青布裹头巾,里里外外不知缠了多少层,活像四五个染成青色的蒲团叠在一起。男的都穿身对襟上衣,开领半敞胸,腰间扎条粗布带,下穿宽脚长裤,上衣与长裤都是青色,领口、袖口、腰带倒是红色,上头织着各式分歧的图案。阿谁女的也相差未几,倒是穿戴裙子,高低各处多绣了很多鲜红的花腔,裹头巾上也挑了几束红穗花。
“甚么寨规……还不是盯着那些银子?如果没架可打,老夫才不来凑这热烈……”红叶嘴里嘟哝道,倒是终究临时按下了话头。
“老三,有事回山头再说,现下不成乱来,不然寨规服侍!”倒是此次领头的二寨主黄鹤杳插了一句。大寨主雷照峰并未前来,是因熟谙他边幅之人实在太多,怕露了马脚。
主簿大人顿时心中开了花儿,轻飘飘地目送着这队马骑,脑袋倒是直转:“促进汉夷友爱敦睦……我得找人把这事鼓吹鼓吹,这等嘉话最好能传到知府大人的耳朵里……”
“噢,噢……嫩汉人管叫恩们叫瑶族。”男人好似方才明白过来。
“我问你是哪个族的?”施摘青微微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