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坏倒也无毛病救苦救难。”贾无欺仿佛当真想了想,然后道。
“听闻少林硬气服从令人刀剑不侵,现在一见,公然短长。”裘万盏赞道。
谁也不会想到,这园地会有一天,被人连石带地盘动开,乃至连坚毅难凿的山体,也豁出了一个不小的石坑。
“本来如此。”贾无欺低声应道,心中却愈发感觉要想将这法严和尚打败,的确是毒手非常。
“哦?”裘万盏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佛教信众不都说我佛慈悲,救苦救难吗?”
场外世人看二人相斗,表情各不不异。有的看热烈,有的看门道。与场外人出色纷呈的神采比拟,岳沉檀的神采显得过于安静。他用菩提子几番摸索,都被金刚罩一一击回。平常进犯不成,他便转而攻向三十六死穴。三十六死穴乃是人体最致命的三十六个穴位,对习武之人而言,这些穴位处的真气常常最脆弱,诸多硬派气功的罩门便是在这些死穴当中。罩门一破,则硬气功不攻自破。
眼尖的人觉出端倪,大声道:“你们快看岳少侠的脚下!”
“我天然是当真与法严师兄比武。”岳沉檀淡淡道,“师兄若觉不过瘾,尽管攻来。”
法严和尚固然输了,却也没暴露甚么仇恨惭愧的神情。反倒是哈哈一笑,屈身将降魔杵拿起来道:“岳师弟工夫又精进了,洒家好生恋慕!”他话说得直白,态度非常坦诚,毫无惺惺作假之态。
法严和尚手中的降魔杵,快速一个“神龙摆尾”,将来势汹汹的菩提子一扫而过。杵尚未落下,法严和尚就对劲道:“洒家说了,你这菩提子对洒家――”
话音刚落,法严和尚却已逼至岳沉檀身前,他霍然一跃,如猛虎扑食般,一掌向岳沉檀天灵盖击去,竟是毫不包涵。
有人应和道:“现在岳少侠想要脱身,恐怕得有钻天上天之术了。”
贾无欺被岳沉檀方才那手一震,再听裘万盏这么一说,心中的惴惴不安自是减轻了几分。
“不错。”有人快嘴接道,“法严法师的金刚硬气功实在短长!鄙人曾见过十三太保横练,当时已是啧啧称奇,现在看来,竟连法师金刚罩的三成都赶不上的。”
世人你来我去之间,把法严和尚与岳沉檀都里里外外的恭维了一番。他们所言,虽有决计夸大之嫌,但岳沉檀二人的技艺,也确切令民气服。何况岳沉檀在赏剑大会上,先是一式十八泥犁掌震惊四座,后又凭草木之力破了法严和尚坚不成摧的金刚罩,年纪轻简便有如此武功修为,蜚声江湖之时指日可待,叱咤武林之日为期不远。若真到了那日,世人现在的恭维便成了明日交好的本钱,一时之间,望向岳沉檀的目光愈发炽热起来。
贾无欺见岳沉檀始终与法严和尚保持着间隔,并未近身,暗自思考:“他为何迟迟不使出那十八泥犁掌,莫非有甚么顾虑不成?”
他甫一站定,便一震衣袖,本来被法严掌风带起的衰草现在却来到了他的手中。他一只手拈起数根衰草,另一手却垂在身侧,双指之间,鲜明夹着一枚菩提子。
法严和尚的掌风已掠过岳沉檀的头皮。故意善的,看到岳沉檀堕入绝境,已是闭上了眼睛,想来是不忍心看到他脑浆迸裂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