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沉檀淡淡一笑:“有理。”
“没错!孺子可教也。”贾无欺笑嘻嘻拍了拍岳沉檀的肩膀,“有鸟喙润色的鼓,若我没记错,就是那一只鹿角立鹤瓜鼓,本是皇家祭奠用的,后被赐给了雁州太守,以嘉奖其戍边之功。”
岳沉檀的话点破了贾无欺一向不肯承认的一个究竟,事到现在,他就算再不肯信赖,也无可回嘴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其实在分开寒簪宫前,我和一个蒙面人交过手。他扮成扫帚白叟的模样诱我出去,在寒簪崖上和我交了手。”
“贫僧很情愿听听贾施主的观点,但恐怕没有机遇了。”
将最后一句说出口,贾无欺终究卸下了一向憋在内心的奥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的时候,面对究竟,说出本相,并没有设想中那么难,特别是面对一个你想要对他卸下心防的人来讲。
岳沉檀道:“何为佛?何为魔?佛魔一念,心生各种迷惑,便是魔,心中清净无染,便是佛。二者不过相对而言,若无魔之一念,又何来佛之一说?心生各种法生,心灭各种法灭,本来就没甚么佛可成。你所求之佛,不过名相罢了。你越固执于此,求佛求法,看经看教,不过越是造业深重罢了。”
所谓任是无情也动听,这不无情了,更是动听的要命。
二人沿着伤门的方向走了一阵,薄雾散开,视野垂垂开阔,一座古朴清幽的寺庙呈现在了二人面前。贾无欺俄然“哦”了一声,道:“我晓得伤门为何会是出口了。”
而他们身后,恰是垂云寺。
“小师叔,若掌门见到你如此模样,但是要罚的。”凄迷雨幕中,一个赤足的年青和尚突然呈现,他腕上挂着念珠,嘴中低呼着佛号,悄悄凝睇着贾无欺和岳沉檀,面庞纯洁。
“恩。”岳沉檀应了一声,随即道,“既然天残五酉已走,这阵法是否已破?”
“息”字一音未落,就听“霹雷”一阵巨响,方才他站立的处所刹时炸为焦土,冒出滚滚浓烟。贾无欺只略略睁了下眼,那钻入他眼中烟雾便让他双目一阵刺痛,不断滴下泪来。他刚要伸手去抹,又听身后传来一阵庞大的轰鸣声,声音之大,连地盘都仿佛在震颤。
“贾施主倒是对本身很有信心。”善哉勾了勾嘴角,暴露一个阴霾的笑容。
岳沉檀神采温和道:“谈不上冲破,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说罢,他朝归守东拱手道,“多谢前辈指导。”
贾无欺摇点头。
岳沉檀说罢,脚下一拧,动如云行万里,眨眼之间,身形便缠绕惊抖,隐现莫测,掠至善哉身前。电光火石间,二人已比武数十回合,贾无欺在一侧立足旁观,只觉善哉出招奇诡,式式狠辣,全然不像是少林工夫浑重古朴的气势。
善哉毫不否定地点点头:“确是贫僧所为。”说着,他面上暴露一丝浅笑,看向岳沉檀道:“女施主们诚恳礼佛,贫僧又怎能不救她们于水火当中?”
贾无欺半是朴拙半是滑头道:“小师父可愿与我做个买卖?你奉告我这背后之人和天残谷的干系,我呢,就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