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沾衣闻言一怔,竟然与师父有关么。他平时虽肆意妄为,目下无尘,但一听到“师父”两个字,还是少不得收敛几分。既然小师哥的“同业人”与师父所托的密事有关,他也不好率性而为,万一坏了师父的事,那结果……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有。”岳沉檀非常诚心道。
他谢太小二,然后道:“热汤就不必了,我擦擦身子便可。热水、木盆,另有巾子,备好了一道奉上来。”
他面无神采,硬邦邦的语气没有一丝柔情,左一个“不该”右一个“不当”砸得薛沾衣眼眶发红。放在平时,谁敢这么把他的美意当作驴肝肺,他必然让那人竖着出去横着出去。可现在此人是他的小师哥,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他就算活力蹿火,委曲不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一推开门,他鼻子抽了抽,先不动声色的将门关上,这才朝岳沉檀走去:“有人来过了?”
贾无欺本身倒是没这么讲究,刚想回绝,他脑中俄然闪现出岳沉檀中毒时的模样。一身汗湿,恐怕非常不好受。
岳沉檀服下药后,调息凝神,气归丹田。为了压抑毒性,他竭力封住了气舍、承满、梁门、太乙、天枢、返来六穴。药丸服下不过半晌,一股热流便非常霸道的突破了他身材各处关隘,向四肢百骸散去。本来被毒性吞噬得空空如也的丹田,又逐步充盈起来,真气如涓涓细流,从任督二脉中缓缓流过。
贾无欺脸上一热,轻咳一声,故作端庄道:“如此看来,这吃药和读书是一个事理,尽信药,则不如无药。一种病灶,还是多尝尝分歧的方剂为好。”
薛沾衣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瞪大了眼睛。见他眼神如无波古井普通,又是绝望又是委曲道:“你就这么焦急赶我走吗。”
小二领了差事,拿着药包先今后厨去了。贾无欺拿袖子擦了擦汗,这才抬脚走上了楼。
“但如何?”贾无欺还是气哼哼地。
“小师哥,你已经完整好啦?!”薛沾衣有些冲动道。
贾无欺这才被拉回了实际,蓦地复苏:“岳兄请讲。”
那小二是个聪明人,见他满头大汗,立即殷勤道:“客长别急,这药保准煎得又快又好。看您这一脑门子汗的,要不小的替您备好热汤,您洗洗,身子也利落不是?”
“一臂之力算甚么,一背之力都没题目。”贾无欺立即起家,绕过桌子,走到了他身边。
一盏茶工夫后,贾无欺拎着药包,回到了悦来堆栈。
看到他的行动,岳沉檀眉梢一挑,开口道:“贾兄。”
岳沉檀瞥他一眼,道:“他身份特别,与师父所托有关。”
一时半会儿,他的下半身,恐怕连动都不能动了。
“师父说的不错,你如此抛头露面本是不该。”岳沉檀安静道,“况,现下我另有同业之人,你在此处逗留,更是不当。”
“那好吧。”薛沾衣只好瘪了瘪嘴,依依不舍道,“我顿时就走,只是我不在,小师哥可必然要保重身材。”他迷恋的目光在岳沉檀身上转了几转,“何时大好了,别忘了奉告我一声,要不然我这颗心,可老是落不下的。”
贾无欺支着腮帮子看他,等着下文。对方还未开口,光看着那张看了无数遍的脸,贾无欺的心就不受节制的砰砰砰跳了起来。贾无欺伸出拳头,猛地锤了胸口一下。
他抬起手,稍一发劲,不远处的茶杯便回声而碎。
岳沉檀也毫不坦白,承认道:“我一同门,奉师父之命前来送药。”
岳沉檀微微点头,算是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