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意义是――”少年人的语气晦涩不明。
贾无欺挠挠头,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说,岳沉檀却已了然道:“看来你确切深有体味。”
“这有何难。”来人冷嗤一声,“你方才可觉体内有冷热两股真气瓜代乱窜?”
“弟子不敢。”少年人声音又低了几分,“只是最后一层境地实在奥妙莫测,弟子时有感悟,却究竟冲破不得。”
“一人一身,具十八界。自性若邪,起十八邪;自性若正,起十八正。自性恶用,则起凡心,自性善用,则起佛心。你现在凡佛参半,合而论之,故而平平无奇。若想冲破,先从凡心开端罢。”
“好……”贾无欺闻声本身无认识道。他还来不及理清翻涌而起的千思万绪,却出于本能的应了对方。
一声清脆的风铃声俄然传入他的耳中,他快速展开眼,坐了起来。
岳沉檀沉默半晌,才低声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他停顿了半晌,昂首看着贾无欺,语气庞大,“在我面前,你不必收敛。”
贾无欺听到这话,俄然噗嗤一笑,打趣道:“如何,我不过是收敛禁止一下,这就天理不容了?”
看着他乐不成支的模样,岳沉檀有些无法,又有些好笑,如许的表情对他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贰心头一动,本来沉寂慎重的姿势终究松动,暴露了几分少年人该有的模样。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来人一只手在桌面上轻叩,看向少年人,“你只知十八泥犁掌因地藏而来,却不知这二者之间的干系远非看上去这么简朴。地藏言‘天国不空,誓不成佛’,你可知这度尽天国的前提是甚么?”
来人面露欣喜之意:“如此看来,便只差临门一脚。”他朝床榻扬了扬下颌,“你先回榻上运功调息,一炷香以后,为师再替你打通枢纽,境地冲破还不是在弹指之间。”
“很好,看来你是明白了。”来人对劲地暴露了一丝笑容,然后一字一句道,“不入天国,焉破泥犁?”
“正所谓严师出高徒,这个玉不琢不成器……”
“恕弟子孤陋寡闻。”少年人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来人冷冰冰的双眼。
“弟子明白。”少年人沉声道。
少年人并没有因为他和缓的态度而放松下来,还是屈身垂首,不发一言。
少年人难掩惊诧之色向窗边望去,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已被推开,窗下的八仙桌边,鲜明坐着一小我。来人身姿矗立,头戴斗笠,笠边还围有一圈皂纱。暗淡当中,模糊能瞥见他双眉入鬓,眼角带煞,嘴角上带着一丝冷削之气。
“知错便好。”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少年人左腿之上,“这些光阴左腿感受如何?”
来人听闻此话,冷哼一声,脸上笑意全无:“让你出世是为修炼,可不是让你趁机懒惰惫懒的。”
“我不是这个意义。”岳沉檀脱口道。
少年人还是垂首道:“似有几股内劲钻入,先是如遭针扎,现下内劲过处俱是暖意。”
贾无欺摇点头,岳沉檀目光快速一冷。贾无欺立即又弥补道:“我们初见时说过很多话,不如你给我点提示?”说完,非常朴拙地对岳沉檀眨了眨眼。
他话音甫落,又是一阵夜风刮过,只是比之前更冰,也更冷。
岳沉檀眉头微挑:“哦?”
“这个天然,爱之深责之切嘛,打着打着就风俗了。”说罢,贾无欺猎奇地看他一眼,“你可别奉告我,从小到大没挨过揍。不过,”他歪头一想,“你的师父师伯都是得道高僧,我还从未见过如许的人揍人呢。”他不知想到了甚么,俄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这些高僧大能揍人,但是一边揍一边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