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身临其境,但光是落脚在这一幅幅惨痛气象上,都让人背后发凉,寒毛直竖。很多人立即从石板上跳开,甘愿踩在泥土里,也不肯在这宽广的青石板道上再落下一步。
雨水与冰冷的兵器撞击,收回一串清脆的响声。轻风吹过,高台上的一人身形微动,贾无欺吸了吸鼻子,皱起了眉。
这时,只听“嗖”地一声破空声,一个小瓷瓶从天而降,贾无欺伸手一抓,将那东西紧紧抓在手中。
可梅独凛刚才一举一动,明显不是中毒后的症状。
“你是谁?”
众合天国的众生被大山压扁,号叫天国的众生困于被烧得发红的铁屋,烧热天国的众生躺在滚烫的铁床上被铁针刺穿身材……众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庞大痛苦中哀嚎挣扎,活活接受,这就是六道中最为可骇的一道,天国道。
“一脱手便知。”岳沉檀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神情沉寂。
他这么一说,很多人开端细细打量起来,倒真有人想起在甚么处所见过:“震远镖局的案子,官府仿佛贴过画像,此人长得跟那张画像有八|九分像。”
“孰真孰假,岳兄可瞧得清楚?”贾无欺朝岳沉檀问道。
世人闻言大惊失容:“此人下毒了?何时?”
他眉眼含笑却语气森然,很多人听到最后一句,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就极有能够了。”贾无欺目光在杜易脸上转了一转,俄然问向一向没开口的索卢峥,“索卢大人,你如何看?”
话音刚落,两人从背后抽出了无鞘剑,剑锋冰寒,雨滴落在剑刃上,一碰既碎。两人手腕同时一按,剑身一翻,已是出战之姿。
踩在世人脚下的,恰是一个个在天国道中饱受折磨的众生,面庞扭曲,神采狰狞,与四周安好的竹景两相映托,更加可怖。
血腥味伸展开来,躺在雨水中的“梅独凛”,满身经脉尽断,七窍流血不止,满脸血污,狼狈不堪,那里另有半天梅独凛该有的模样。
“无妨。”岳沉檀已朝尸身驶去,“你去看看,他是不会多说甚么的。”
此话一出,人群中炸开了锅。
贾无欺抱臂站在一侧,看着两个梅独凛高台对峙,不感觉猜疑,只感觉非常风趣。敢当着梅独凛的面易容成他的模样的人,必然非常有胆色,敢与梅独凛如此对峙而不慌乱的人,必然非常有工夫,他对这个易容者实在是有些兴趣。
梅独凛之一冷喝一声,剑光矫若游龙,眨眼之间,已琐闻飞扬地扑向了劈面。
贾无欺听到梅独凛的话,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梅掌门说的不错,这装神弄鬼之人,定然就在你我之间。若无恶鬼带路,你我又怎会从天道一起走向了天国?”
贾无欺从善如流地揭下那层薄薄的面具,一张惨白的脸呈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梅独凛居高临下地看了尸身一眼后,回身取出一方锦帕,细细擦拭着剑身上的血珠,竟是再也不想恩赐那身后的尸身半个眼神。
见过梅独凛脱手的人,没有一个还活在这个世上。
冷冷一声后,只听“咣啷”一声,有一人的剑从手中脱落撞向了空中,那人“砰”地一声,如提线木偶般抬头倒在雨水中,印堂上已多出了一枚鲜艳欲滴的的梅花。
竹林当中,是一条宽广的青石板道,五人并排而行仍嫌宽广。木叶的暗香在氛围中飘零开来,令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梅掌门,好技艺!”很多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繁啪啪鼓掌,恐怕掉队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