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无欺慢条斯理道:“传闻这位公子姓秦名重,乃是丐帮净衣派中的后起之秀。”他语带恋慕道,“你们可不晓得,章台柳的花花女人,青青女人,一枝春的蝶衣女人,桃扇女人,另有满春院的香雪女人,金美楼的含胭女人,可都是对这位秦重公子一片痴心,念念不忘呢。”
话说到这里,那名年青人的神采已是不佳,贾无欺却还未停下,持续道:“都说江湖侠士要有‘风骚肯落别人后’的豪气,鄙人自从听了秦重公子的事迹,不由心胸崇拜,非常佩服。正所谓从一而终易,雨露均沾难,秦重公子出身丐帮,年纪悄悄,却有走马章台眠花宿柳的俶傥之气,鄙人敬慕之情溢于言表。”他看着对方越来越丢脸的神采,用心顿了顿,减轻了几分语气,“何况本日有幸得见,方知昔日所闻各种不虚,秦重公子确是名副实在!”
他这话一说出口,世人看向庄不苟的目光已是变了又变。庄不苟为了彰显本身的身份,所用的肩舆无一不高大宽广,装潢富丽,世人眼睁睁看着他一人从可容四五人的轿高低来,空间如此敷裕,他却不肯捎带善哉一程,如此德行,不免让人轻视。
他这一句话,但是让贾无欺和岳沉檀把在场世人都获咎了,见世人不悦的目光重新回到岳沉檀二人身上,贰心中暗自一喜。
他此举偶然,落在易清灵眼中可就有些挑衅了,易清灵故作感兴趣地凑到他身边,声音扬高几分:“呀,听闻岳少侠技艺超绝,如何现在竟让人背着就来了?这位小兄弟,看你身板也不如何结实,这一起上,可真是辛苦你了。”
他不动声色地环抱四周,见很多的人的目光还落在秦重身上,便道:“岳少侠和这位小兄弟,昨日不是说参议大会乃是道貌岸然之人建议的一场闹剧,为何本日还会呈现在这里呢?”
庄不苟故意想要指责贾无欺满口胡言,那天残五酉早就将善哉送走,又何来因本身的回绝而晚到一说。可如果将此话说出口,难保对方不将本身对天残五酉的决计巴结说出来,到时候……
贾无欺吃了一嘴的灰,表情不佳,听到易清灵夹枪带棒的话也懒得理睬她,“呸呸”两声,兀自清着嘴巴。
世人一看,来的恰是迟迟未现身的少林一行,众位和尚冲在场之人低呼一声佛号,算是打了号召。
庄不苟手握成拳,只得打碎牙齿和血吞,勉强笑道:“是庄某的不是,原觉得肩舆会很小,没想到派来的却非常宽广。本来想叫善哉小师父同业,但当时小师父业已分开,庄某才只好作罢。”
他这话说完,就等着岳沉檀辩驳他,然后再以本身不过说出实话对方却宇量狭小徒逞口舌之力来应对,不说让岳沉檀的名声一落千丈也要好好给他上一课,教教他做人。
“可惜的是,庄长老说他们租用的肩舆空间有限,没法再容下多余的人。我二人只好又托别人送善哉一程,想来是以迟误了时候。”贾无欺说着,非常光荣地看了善哉一眼道,“不过幸亏所托之人并非恶类,善哉小师父虽未能即便赶到,但安危无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哪知听了他这句话,贾无欺不但没有出口辩驳,而是叹了口气,仿佛很无法道:“庄长老有所不知,我这位岳兄,本性虚澹,旷迈不群,常为恪守礼法者所讥。况他本就寡言少语,遇事也未几言解释,很轻易形成曲解。故而庄长老感觉他出言无状,傲慢无礼,也在道理当中。”
岳沉檀的冷酷很多人都有所领教,但他既入少林门,对于方外之人来讲,这不但不是缺点,反倒更显出他的卓尔不群遗世独立来,乃至有人赞他“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贾无欺这一番话,先是暗讽了庄不苟恪守礼法,又将他方才的话说成一个曲解,比起庄不苟将岳沉檀放在武林白道的对峙面上,世人当然更情愿信赖,统统都只是一个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