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好开水,买了染料往回走,走到丁记布庄,泰晴又放慢脚步,侧脸朝布店里看。仿佛猫儿闻到了鱼腥。“姐,你这么喜好听二胡呀!”泰晴收回目光瞟了我一眼,那目光里含着羞怯,她红着脸,对我点了点头。
“嗯。”
“他是卖布的?”
谁来庇护母亲?谁来保护我们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家?我想到了李走区长。凭直觉我以为李走对我姐泰晴成心机。我决定去华亭镇找泰晴,找李走来为我们撑腰。
“有啥好听的。”我对这二胡声不感兴趣。“你没看清店里的人吧?”
我到了华亭镇,找到了我姐。跟她说了家里的环境。要她去找李走,要她带李走回趟邰桥,震慑一下二杆子。可我姐却没有承诺我的发起。我决定本身去找李走。我向一个接待所的职工探听李走的住处。他奉告我:李走去省里开会了。李走一返来,就会来接待所看泰晴。要我在接待所守株待兔。我从他的口中确信――李走内心有泰晴。我暗自欢畅。
“他叫甚么?”
我就在接待所守株待兔起来。我帮着泰晴干活。泰晴在接待所扫地,抹桌子,给入住接待所的客人供应开水。开水要到苏记染坊去冲。苏记染坊早就败落不染布了。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弱智的儿子用大焖锅烧开水出售。老婆婆烧水,儿子担水。苏记染坊还库存了些染料,谁要染衣服也去那采办染料。我姐泰晴看我穿的灰布衣服都掉了色,她对我说:“你衣服上的色掉得灰不灰白不白的了,我们去冲开水,趁便找苏大妈买点染料,我来把你衣服给染一染。你看,我这件裤子染了后,就像新的了。”我看她裤子染得碧蓝碧蓝的。公然像是新的。我说:“那好吧。”
“他长得可都雅了。是街上公认的华亭三大美女之一。”
晚餐后,我拎着热水瓶跟着泰晴从接待所出来,由东往西,去苏记染坊冲水。到了街心,听到沉郁的二胡声,泰晴的脚步慢了下来。到了一个挂着“丁记布庄”的门前,泰晴愣住脚步,扭头往店里看。我也跟着她的目光朝店里看去。已是傍晚,店里光芒很暗,我模糊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柜台后在拉二胡。我看了一眼持续往前走。泰晴迈着皮电影中木偶般的小碎步走着,那二胡声拉住她的脚步了。“姐,走啊。”我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处所催她。她小跑着走向我,眼睛忽闪忽闪着,脸上的酒窝也忽闪忽闪着,她浅笑着说:“泰精,你听,他拉得二胡多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