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分地盘,郭癞子和莲花分到了五亩地。我们家还是本来的7、八亩地。郭癞子的地离我家的地不远,本来就是我家卖给族长家的地。刚分的地里都插着写有户主名字的牌子。郭癞子和莲花不识字,郭癞子把我拽到他们家地里,指着地里的牌子问我:“这写的是我名字吗?”我看牌子上写的是“郭来子。”我说:“上面写的是‘郭来子’。”
不久,能萍调到别的处所去搞土改,走之前,来跟我们告别。我母亲紧紧抓住她的手,泪流满面。莲花也抓住她的手,说:“能萍姐,你走了我们依托谁啊?”
“真的吗?你能跟我回家跟我妈说说吗?”我姐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拯救稻草,眼里闪着等候的光。“明天――不可。我另有事要办。过几天我再来。”我姐的眼神暗淡下去。“放心吧,我李走说话算数。你在家等我几天,我必定来把你这事办了。”
“依托党和构造。”莲花一向把能萍送到渡船上。
三天后,我们姐弟仨在地里拔草,看到络绎不断的人朝河堤跑去。我猎奇地跑畴昔拉住一小我问:“你们干吗去?”
“看了返来再干吗。”
“等会我们归去找。”泰晴说。
“行啊,只要你不乐意。”
“罪大恶极要枪毙的职员名单。”我挤进人群去看。在那张红纸上写着几十小我名,人名旁打了红勾。我在上面看到了泰义和我姐夫费本龙的名字。
“泰精,姐带你去看。”我姐拉着我的手朝河堤跑去。到了河堤上,密密匝匝的人,围成了人墙。我个子矮,看不见前面在干甚么。我想挤进人群,可我姐不想挤,她紧紧拽着我。我们在人墙边转悠,想找个裂缝,可没找到。人声喧闹,远处有人在大声说着甚么。过了一会,只闻声一声接一声的枪响。接下来,人群骚动。人转过甚往回跑。我被推挤着也掉转头往回跑。疯挤的人群像海潮,我的鞋被人踩掉了,我没法顾及。等跑了好长一段路,人群稀松了,我和泰晴愣住脚步,我喘着粗气对我姐说:“姐,我的鞋子被人踩掉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