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了担子,躲茅房里哭。如何办哪?这苦累日子如何熬下去呀?
车家把门前的大树都砍到了,拉到耕具厂剖开了,剖成了一块块木板,放屋檐下阴干,筹办着打家具了,筹办着来岁迎娶晓媚了。车贵金脸上漾着笑,漾着对夸姣糊口的神驰。晓媚眼睛闪着光,就像春日下的湖面闪着粼粼的波光。晓媚躲在屋子里绣枕头了,我看到花还没绣,一只枕套上绣好了四个字——东风对劲。“另一只枕头上啥字?”我问。晓媚红着脸不美意义地拿出另一只枕套递给我。乌黑的布上用红色粉饼画着繁花图案与四个字样——花好月圆。
站田埂边放牛的小孩子,用手指刮着脸,羞她:丁晓媚,干不了活,丁晓媚,干不了活……晓媚羞得想有个地缝钻出来。
车家只等着晓媚这株青苗成熟了。晓媚成为车家人在统统人看来都是水到渠成,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了,你舅母叫我喊你去我家过节呢。”
“如果没车贵金帮我,我真挺不下来。”晓媚对我说,“另有车阿婆,她帮我烧锅做饭。我欠他们家太多了。”糊口的重担过早地压在晓媚稚嫩的肩上,身为娘舅的我在加工厂加班加点,甚么也帮不到她,我心疼又无法。真是远亲不如近邻。我对车家也充满了感激。
夏季农闲的时候,晓媚坐在墙根下嗮着太阳,手里缓慢地织着一件蓝色毛线衣。过年时,蓝色毛线衣穿在了车贵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