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闻言,见栖云道长应了下来,这才笑道:“如此便有劳真人了。”
说完,李恪欠身表示,而后站了起来。
“观中后辈不识贵妃与楚王尊驾,拦于门外,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勿怪。”李恪和杨妃被领进了内院,方才坐定,栖云道长便对杨妃和李恪唱了个道号,赔罪道。
杨妃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字条,递到了栖云道长的手边。
这张字条中所写乃李恪和武媚娘的生辰八字,杨妃将纸条递给栖云道长自是为了测算吉期。
这栖云道长所言何意?莫不是看出了他的来头,李恪昂首往栖云道长看去,只见栖云道长还是端倪驯良地看着他,毫不颠簸,叫李恪看不出半分端倪。
杨妃道:“真人飘然物外,非是官家人,此事本不该劳烦真人。只是恪儿之命乃玄都观所救,这吉期非真人不成算之,还望真人勿怪冒昧才好。”
李恪不肯杨妃担忧,回声道:“栖云道长弟子袁天罡乃岑师好友,想必自岑师口中对儿也有些体味,栖云道长既有此言,想来不会差了。”
李恪看着杨妃上了马车,本身也翻身上马,临行前握了握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掌心,转头又看了眼面前的玄都观,李恪在心中已经暗自决定,不管这栖云道长是人是道,这玄都观他都是毫不会再来了。
杨妃说着,便哈腰走进了马车。
至于其他的,李恪明显是不敢尽信的。
杨妃笑道:“我儿已与应国公武家之女议亲,纳采、问名之礼已过,眼下正行纳吉之礼,宗正寺的意义是由太史局来行纳吉之礼,但我觉得真人道法高深,当世罕见,故想劳烦真人。”
栖云道长的话虽难以听地透辟,但明显不是恶语,而栖云道长对李恪也并无歹意,李恪和杨妃都放下了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
杨妃道:“我本日歇恪儿来此非是为了听道,而是有一事想要劳烦真人。”
这栖云道长总给李恪一种非常奇特的感受,仿佛能看破他的内心普通,这类感受是旁人从未给过李恪的,这类感受也叫李恪非常不适和不安,这道房他是待不下去了。
杨妃听了栖云道长的话,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不知真人何意?”
杨妃和栖云道长正在会晤酬酢,一旁的李恪摆布无事,便打量起了这道房里的安插。
当然,在这道房当中李恪还瞧见了一个熟人,那便是栖云道长的嫡传弟子袁天罡。
栖云道长的话叫李恪震惊,而杨妃闻言,只当李恪命有不测,担忧地问道:“这是为何?”
贪狼命坐,泛水桃花。贪狼星与火铃相会公然恰是印在了这男女之事上,如此看来这星相之上的紫薇乱数是不免了。
“既非人间人,何问人间事?”
李恪和袁天罡有过两面之缘,一是八年前在这玄都观中,二便是今岁初在甘露殿上,李恪记性不差,天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何谓本有天命,何谓漫天星宿庇佑,突厥狼谷、定襄城下,另有猎虎的昆明池边,等等等等,多少次,李恪几乎丢了性命,当时怎的就不见漫天星宿来庇佑他?
栖云道长抬了抬手道:“贵妃请讲。”
杨妃轻笑了一声,对栖云道长道:“真人言重了,我等既来观中,便当守这观中的端方,不敢胡乱滋扰了真人清修。”
紧接着,栖云道长又盯着李恪的脸打量了起来,过了半晌后,神采才垂垂地缓了过来,微微地点了点头,仿佛明白了甚么。
门口是一扇年久木门,缓缓推开时还会带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进门的正中,抬眼望去,是一面漆色班驳的白墙,墙上挂着则是一幅看着有些古旧的太极阴阳图,除此以外,便只要三五草蒲,一副白瓷茶壶,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