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下流数百里,光是盱眙一段便充足长了,李恪即使想守,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淮水河堤,如果想修,尚需细心地将石块泥沙一块块地码上,很要费些工夫,但如果要毁,只需一块不大的檑木和十数把土翻便可。
若当真淮水之患如贩子所传言的那般,淮水决堤以后,谁都难以满身而退,搞不好还会先于李恪丢了性命,如此何益?
次日早前,天气还将亮未亮,恰是凡人一日最为困乏的时候,昨日一日疲累的李恪也尚在睡梦当中,左游仙等人已经摸到了淮水边。
盱眙城中的一应人马都已被李恪调去抢修河堤,城中保卫已然形同虚设,人手不敷,林远图无人可用,城中局势已混乱不堪,倒也不是虚言。
铁山禅寺位处山腰,乃盱眙城外最高处,纵有大水,自也安然地很。李恪贵为亲王,如果李恪被往淮水便巡查之时有个甚么三长两短,到时全部盱眙高低的官员一个都别想活,林远图力劝李恪退居铁山寺,半是为了李恪安危,也半是为了自保。
不过纵是如此,李恪又哪还能比及林远图的人返来报信,李恪再也待不住了,赶紧对麾下卫率道:“备马,开道,自后门出城,本王要速往城外查探水情。”
林远图道:“现在城中百姓俱知淮水决堤,城中混乱,民气惶惑,再加上府衙人手完善,如果无人主持局势,恐怕会生出大乱子来,殿下若水故意,率麾下人马,在此主持城中大局便是,何必亲往犯险。”
李恪心有淮水水情,起家后,在萧月仙的奉侍下梳洗换衣,简朴地用了些茶饭,便点了麾下卫率,欲亲往淮水便巡查。
世人听得左游仙的话,领头的一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左游仙道:“左仙师放心,一个时候内,我等必然掘开淮堤。”
不过李恪却当即摇了点头道:“本王既为淮南道黜陟使,东南首官,大水临城,岂能擅退。”
李恪听了林远图的话,内心稍稍定了了两分,既然还未肯定究竟是那边决堤,事情便还未崩坏到不成挽回的地步。
李恪听了林远图的话,心头蓦地一震,他最早想到的能够是淮泗之交的河堤溃塌,淮水灌入了盱眙,内心一下子仿佛是一方被投入一块巨石的安静湖面,难以停歇。
林远图闻得李恪之言,对李恪道:“殿下,现在淮水恐已决堤,臣觉得殿下万金之躯,抢先退居城外铁山禅寺,待大水过后再行巡查。”
“臣盱眙县令林远图拜见殿下。”林远图穿戴常服,迎着人流挤到了李恪的身前,俯身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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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行动再快些,务需求在辰时前将此处河堤掘开。”跟着时候缓缓推移,左游仙看着天涯已经出现的一丝鱼肚白,对上面忙着掘堤的世人催促道。
“诺。”大水灌入盱眙,城内百姓混乱不堪,楚王府卫率亦知局势紧急,当即应了下来。
此处河坡高于高山近半丈,如果掘开此处的河堤便可使淮水顺堤而下,直灌盱眙,到了当时,盱眙城中天然民气惶惑,他们的机遇便来了。
若当真是淮泗之交处的河堤决毁,那便意味着李恪赌上存亡安危的一招落败,淮水决堤,淮南被淹,化作泽国,大唐的半个粮仓便算是丢定了,他这个多数督也难辞其咎。
不过此处的河坡绝非左游仙顺手选来的,也是他细心堪舆淮河阵势,考虑了好久才选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