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说着,一双圆目已直直地瞪向了萧月仙。
萧月仙就站在离两人不远处的石阶之下,天然听得见他们的话,可马周所言,和方才却大相径庭。
王玄策的信不过寥寥数语,明显是仓猝写就,不过马周识得王玄策的笔迹,晓得这信必是王玄策亲手所书无疑。
马周道:“调军乃迟早之事,只是此事临时不急,且待我亲身前去盱眙一趟,再做定论。”
马周说来也是文弱墨客,论手上工夫,千万不是萧月仙的敌手,可当萧月仙和马周目光相对的时候,直看的萧月仙背后一冷,不自发地打了一个寒噤。
萧月仙虽是琴姬,但少时苦练,手上工夫不弱,如果没有旁人在侧,她要偷袭马周,篡夺节钺天然不在话下。
萧月仙看着面前的局势,心中暗急,只得神采一变,转而对马周诘责道:“马宾王,殿下对你推心置腹,命你代掌军事,本就是以身家性命相托,可你明知殿下有难,却置殿下死活于不顾,莫不是迷恋权势,想要借机篡夺淮南兵权,企图不轨吗?”
她此次疾行赶来扬州,赶得不过就是一个时候差,趁着盱眙的动静还未传到扬州,借着李恪的亲王金印假传动静,骗出御赐节钺,然后趁机掠取。
马周闻言,一脸正色地摆了摆手道:“我马周起于微末,若非殿下慧眼,我至今也还是落拓贩子的浪荡之辈,殿下以国士待我,我自晓得。然也恰是如此,我便更不成负殿下所托。殿下有难,我自当力保淮南不失,寻回殿下,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萧月仙道:“殿下遇险,非是平常,半晌担搁不得,先生当行权宜之计,速调府军搜救,不然为时晚矣。”
萧月仙听着马周的话,心中顿时慌了,如果等马周上报长安,再自长安得回动静,恐怕已是数日以后的事情。
一刹时,萧月仙乃至有了拜别的打动,不过萧月仙终究还是平静了下来,就在她提着心,在屋外等待了半晌以后,终究,马周和秦怀道出来了。
文人之力虽轻,可风骨却重,也不是旁人所能等闲赛过,萧月仙心中乃至恍然间冒出了一声感慨,如果当初他的父皇身边能多一些马周如许的奸佞臣子,又怎会落到身故国灭的了局。
当秦怀道和马周在屋内商讨,萧月仙在屋外等待之时,萧月仙已然感觉有些不安了。
王玄策是为李恪亲信,他的话天然信得过,到了这里,马周哪还不知产生了甚么。
而围困李恪以后,李恪已以本身为饵,护得席君买突围而出,她既已到了扬州,就算席君买和王玄策再慢,他们的信使也该快到了,到了当时,她便只要束手就擒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