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再顺势在春猎中向突厥各部立威,压住突厥各部的野心,颉方便能免除后顾之忧,用心筹办南下对于大唐了。毕竟就颉利的野心而言,光是草原还不敷以满足他,他真正的仇敌是李恪的父亲,唐皇李世民。
李恪点了点头道:“好,便依先生之言。”
李恪不知一百年后王摩诘写此诗时是多么的表情,但李恪此时的内心却很有些压抑。
王玄策听了李恪的话,不疑有他,轻声叹道:“这摩诘居士当真了得,只可惜此人名声不显于世,若非如此,又岂会叫‘空梁落燕泥’的薛玄卿专美于隋。”
“殿下,臣王玄策求见。”王玄策在帐门以外道。
李恪刚刚才与阿史那云辩论过,随后颉方便命人前来传话,李恪只当与本身早间的话有关,心中顿时一阵不安,也悔怨早间的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孟浪,本身与一个女童争那些东西何为?
不过这首诗的出处却叫李恪难堪,这个时候,恐怕连王维的爷爷方才出世,王维又在那边?
格登!
王玄策回道:“颉利当然有借春猎威慑殿下的意义,但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震住草原各部,近年来,铁勒、契丹等族并不平稳,突厥表里,与颉利暗里里不平颉利的不在少数。”
此时还是唐初,诗家集大成者如李白、杜甫者还未出世,白居易、刘禹锡之辈更是距今百余年,这个时候把王维的高文拿出来,天然能叫王玄策瞠目结舌。
李恪问道:“那颉利的意义是?”
王玄策想了想,回道:“臣觉得不是。”
颉利的汗位承自其兄处罗,对此突厥各部多有不平者,此中尤以他的几个侄儿和外族部落最甚,此中乃至又几处已经在与大唐暗通款曲,若非突厥气力还是刁悍,恐怕他们就反出突厥,投奔大唐了。
“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马,春季平原好躲雕。护羌校尉朝乘障,破虏将军夜渡辽。玉靶角弓珠勒马,汉家将赐雪嫖姚。”
王玄策口中的薛玄卿便是有隋一代诗名最盛的薛道衡,当年薛道衡凭着《昔昔盐》中一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一联为世人所推许,可在王玄策看来,却一定就强了摩诘居士的这首《出塞作》,大有未缘识荆之怨了。
全诗大开大合,字里行间未提及半个“杀”字,但却满纸庄严,叫王玄策不得不叹为观止。
“不过立威耳。”王玄策回道。
“请进。”李恪听到了门外王玄策的声音道。
李恪眸子一转,回道:“这诗是本王自弘文馆藏书中偶然读得,乃前隋文帝时号为摩诘居士之人所著。”
李恪听了王玄策的话,深思的半晌,问道:“先生的意义是颉利想要借此次春猎立威?”
细心想来,本日晨间李恪所说的那番话实在是打动了些,光是阿史那云晓得了天然无妨,可如果传到了颉利和那些主战的突厥贵族的耳中,李恪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了。
突厥人生来好战,他们劈面南边肥饶的地盘和无数的财宝有着与生俱来的巴望。
自古以来,围猎便与武事脱不开钩,颉利春日围猎,既是为了彰显本身彰扬武威的决计,也是为了夸耀突厥的武力。
春猎?本来不是秋后算账,李恪听了王玄策的话,反倒松了口气。
阿史那云走后,李恪便也归去了本身的大帐,当他在大帐中坐定后,脑海中老是不时闪现起阿史那云的话,心中便想到了这首《出塞作》,将它写了下来。
而这,也是此次颉利停止春猎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