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抬了抬手,对李恪道:“恪儿故意了,快快起家。”
如果此时李恪表示出对李承乾过分热切,亦或是对太子之位的野心,这统统反倒在长孙无忌的料想当中,不至叫长孙无忌心乱如麻,可现在李恪面色沉寂,片语不发,便叫长孙无忌更加地猜不出李恪的心机了。
李恪在光天殿中待了一炷香的工夫,李承乾还是没有转醒的意义,未免滋扰了李承乾安息,依着太医令李莲心的意义,李世民便命世人纷繁退出了殿去。
李世民叹了口气,回道:“若当真是如虎头所言那般,只是叫太子吃些苦头,反倒好了,方才李莲心已经诊治过了,太子腿上的伤,只怕是难愈了。”
这时李恪也明白李世民如此愁眉苦脸的原因了,李承乾身为太子,为一国储君,将来是要即位,做大唐帝王的,在天下万民,海内臣邦的面前,他的仪态便代表了大唐,现在李承乾的腿断了,如果没法病愈,将来又如何君临天下?
太子失德,此番又落得了残疾,失了君仪,朝中高低,恐怕很多人都在推断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还能坐到几时,李泰动了心机,天然也在道理当中。
李恪的楚王府距东宫不远,以李恪的脚程,不满一炷香的工夫便可赶至东宫,但李恪人到东宫的时候倒是有讲究的。
李恪刚出了光天殿,正欲拜别,却看到了从他身边一同出殿的魏王李泰。
李世民听得李恪特地前来探视,现在殿外等待,因而道:“准三郎进殿。”
长孙无忌识人无数,自夸另有几分相人之能,他看不出李恪的神情有半分作伪的模样,反倒真像是体贴李承乾的存亡普通,这实在叫长孙无忌有几分不解。
李承乾还未转醒,为了制止滋扰到李承乾,李世民有命,将前来探视的世人都挡在了殿外,不得入内,就连李恪想要探视李承乾,也需通禀。
李恪听了李泰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李泰哪是在问李恪南下的安排,清楚就是在摸索李恪。
不过李恪又怎会叫他看出了端倪,李恪不动声色地回道:“南下之事我自当依从父皇的安排,我虽是心系皇兄安危,但毕竟身担重担,随便担搁不得,待出了正月,我便该南下了。”
“陛下,楚王前来探视太子。”李恪到了光天殿外,李世民近侍常涂进殿对李世民禀告道。
李恪如果因李承乾受伤推迟南下的时候,那李恪天然就是对储君之位蠢蠢欲动了。
“诺。”常涂应了一声,下去领了李恪进殿。
李恪闻言,稍稍一顿,问道:“甚么筹算?不知青雀问的是何事?”
李恪的话出口,殿中世人的神采并未见半分轻松,李世民也仍旧是一副眉头舒展的模样。
李泰回道:“自是皇兄南下之事,太子突逢此变,恐怕朝中不免变数,说不得父皇另有效得着皇兄的处所。”
只是本日李恪的反应,却实在出乎了长孙无忌的料想,李承乾坠马,存亡难料,李恪本该是受益之人,但李恪对李承乾的安危却仿佛非常担忧,在自李莲心口中得知李承乾性命无虞后,也较着松了口气。
李莲心照实回道:“太子性命倒是无碍,已经用了针,再过些时候便可转醒,只是腿上伤实在重了些。”
李恪起家后,靠近了些,看了眼床榻之上躺着的,面色惨白的李承乾,眉头微皱,对一旁服侍着的太医令李莲心,严峻地问道:“李太医,皇兄的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以往太子失德,大能够幼年为由,多加管束便是,可现在太子的腿伤了,今后今后行动多有不便,李承乾本就岌岌可危的储君之位,便又多了一层危急,并且这一层危急是永久没法抹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