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人,请走这边。”齐志阳手握尚方剑,早已看好了路,大踏步进入方才窃贼冲出来的冷巷。
“是。”
卫队长带头敬酒,其他禁卫当然不会大刺刺端坐,他们论资排辈,轮番起家,一个不落地敬了东道主!
待行至后院时,气象豁然一变:后院乃巡抚及其家眷糊口的地点。
“朱大人不介怀吧?”齐志阳气定神闲问。
因为运营布庄多年,容少爷察看人的时候,常常看了表面就看衣裳:
容佑棠了然欣喜:“朱大人放心,游大人方面我等自会解释。”
——难怪你的奏报语焉不详,本来伤亡竟如此惨痛!并且,你至今还想用笔墨含混装点!
“堂堂一省巡抚,入京述职竟然住堆栈?”容佑棠感慨之余,顺势问:“游大报酬何不寻同年或同僚呢?传闻他在都城有很多好友啊。”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小人不过是为游大人传达号令罢了。”朱迪非常谦逊,丁点儿口头把柄也不留。他诚心肠提示:“此处距巡抚衙门约十里地,二位钦差大人舟车劳累,徒步是否太疲累了?”
游冠英也悄悄松了口气,他没能推掉都城高朋的第一循环敬,喝得心突突跳,忙放下酒杯,顺势叮咛:“老秋,从速叫人上酒,烤羊羔烫得很,谨慎放。”
晓得是晓得,可、可……你们钦差啊!不坐轿、不骑马、不受官差开道簇拥,竟然钻巷子抄近路?
容齐二人同时抬手,虚扶起了世人。
一时候谁也没有接话扳谈。
冷巷狭小,容佑棠和齐志阳并肩而行,禁卫前后庇护。
朱迪眸子子定住刹时,随即安闲不迫道:“因游大人在都城并无府第,故只能住堆栈。”
因为前后有禁卫反对,容佑棠脚步不断,朗声道:“多谢提示,朱大人也谨慎些。”
容佑棠神采稳定,体贴问:“那么,十余名商贩但是押上来了?”
齐志阳谦道:“熟能生巧罢了,算不得甚么。前锋营将士都得熟记地形,不然会误了大事的。”
容佑棠趁对方想祝酒辞时,悄悄给齐志阳递了个眼神,举杯朗声道:“多谢大人美意接待,下官惶恐,想来查案少不了费事您拨冗指导,特先敬大人一杯,聊表谢意。”语毕,一饮而尽。
容佑棠微一点头,面如冠玉,俊美无俦。
“齐将军,请。”容佑棠伸手引请。虽同为钦差,可他资格品级居下,故到处奉齐志阳为前辈。
游冠英放下酒杯,勉强坐直,沉痛地奉告:“当日事发俄然,本官急于稳住局面,接到州府乞助便敏捷带人赶去援助,同时仓猝上奏朝廷。唉,下去现场才晓得:混乱打斗中,暴/民、官差、无辜百姓,灭亡四十三人,罪犯跑得动的俱已叛逃,被抓的满是重伤,挨了几日便伤重不治了。”
乘船途中,两名钦差和内廷禁卫们相处和谐:容齐都是人堆里摸爬打滚挤出来的,轮番变着花腔,经常请茶饭糕点、嘘寒问暖,将对方当作弟兄对待。
“有劳齐将军带路了。”容佑棠一本端庄道,欣然跟着进入冷巷,众亲卫伴同围护。
“请。”齐志阳成心节制步速,与对方并行,迈过门槛后,瞟一眼朱迪,感慨道:“剿匪时曾跟从郭将军来过此处,一晃已大半年了。”
游冠英鼻子又喷了股气,慢条斯理掸掸袍袖,叮咛道:“把他们直接领到这儿来。”
“哎?”
容佑棠四平八稳道:“大成江山到处秀美,各有千秋。朱大人必然去过都城吧?”
方刚正正,半新半旧,一溜红灯笼照亮青瓦白墙;门口两尊威风凛冽的石狮子,雕工甚佳,将狮子吼怒欲进犯的神态刻得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