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答应老朽多嘴一二。”定北侯搁置茶杯,半倾身,两手握膝,意欲作深切长谈。
――母妃早亡,面前坐着的是娘亲同胞兄长。
定北侯打起精力,笑道:“未曾,他近期歇在北营居多。”顿了顿,灵光一闪,贰心念一动,蓦地绷紧后颈,摸索着问:“皇孙有恙,小殿下如何出宫了呢?”
“迩来气候阴沉,老夫人身材如何?”庆王低声问。
“奴婢白琼英,畴前被娘娘分在凝翠阁服侍昭仪。”
“可目前尚未抓住相干案犯。”庆王伸手落子。
“你何错之有?”庆王莞尔,平静安闲,铺纸提笔蘸墨,头也不抬地叮咛:“叫他们持续盯着,下去吧。”
暮色阴沉,雪珠扑簌簌落地,坤和宫早早掌灯了,戳灯里燃着儿臂粗的蜡烛,一溜儿错落排开,非常敞亮。
“您老一贯知分寸,所言应属当言,怎能叫‘多嘴’呢?有话请直说。”庆王淡笑,面色不改,将晾干墨迹的批文抽至案桌旁,重新提笔蘸墨,批阅堆积的公文。
“是。”
乾明宫偏殿宴厅内,承天帝父子对弈。
只见纸上正中一个遒劲雄浑的“慎”字!
定北侯欲言又止,笑容荡然无存!
庆王仍心平气和,点头附和:“估计有那能够。”
“那您……?”定北侯屏息,满怀等候,恨不得外甥月尾结婚、一正妃两侧妃前后入门、年底添大胖世子和公子!
思及此,庆王搁笔,怠倦捏了捏眉心说:“本王本日还得入宫看望皇孙,得空出城巡北营,不知子琰昨夜可回城了?”
“娘舅过奖了。实在,我下笔时总感觉没有畴前顺。”庆王一语双关,他拿起纸张,冷静翻开熏笼、当场焚毁。
但是,纵使厚粉也遮不住眼尾细纹,更没法粉饰浑浊暗黄的眼神。
“是!”定北侯心如擂鼓,想诘问,但被对方的眼神禁止。
何氏忙答:“她告了病,风寒发热,正躺屋里呢,许是前阵子出宫探亲冻着了。”
酉时二刻
“本来如此。”我却不信。定北侯心道,止不住地胡乱猜想。
“父皇息怒。”
“女人失落了,周家就没派人寻觅?”庆王合上抽屉。
申时中
半晌后
“本日周仁霖父子外出应酬,周苏氏携庶子往寺庙进香去了,无人把守,估计稍晚才会知情。”谢霆垂首,忐忑道:“部属办事不力,请殿下惩罚。”
定北侯愣了愣,宽裕捏紧袍摆,暗忖:殿下虽让我有话直说,却又警告不该说的别说!唉,看来,他的性子仍未窜改回正路,过阵子再劝吧。
广平王?
庆王蘸墨的行动停止,顿了半晌才说:“请出去。”
幼年结为伉俪,共同度过无数艰巨嫌隙,风风雨雨数十年,天子始终未真正狠心对待老婆。
“唔。”庆王泰然自如。
“是。”谢霆如释重负,躬身辞职。
“朕已充足仁至义尽了。”承天帝冷酷道:“广南虽费事多瘴气,但亦是大成国土、亦稀有万子民待管,封个广平王镇守吧。”他说着,目不转睛谛视儿子。
“您传闻了多少?”庆王反问。
定北侯悄悄烦恼,但从未悔怨催促容佑棠尽快离京,不然眼下局势将更加混乱。他喝了口茶,佯作一无所察,驯良问:“皇孙没事吧?”
“哦?”定北侯忙起家靠近,低头一看:
白琼英打起帘子,屈膝说:“娘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