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克日不消上职,得了空子便想起承诺阿玥的事,因而主动去了她家,帮她把摊子支到了贩子上。
“陛下渐渐来便是,改革之路老是没那样轻易的。”
“秦将军心眼很好的,他必然不是真的怪你,我们能有明天,可多亏了有他,阿翁说秦将军外冷心热,是个可贵的好人,让我一辈子都记取他的大恩。”阿玥替秦将军辩白道。
有郎君吊儿郎当的说道:“呦,二位娘子瞧着眼熟的紧,出门的时候,家里男人没教过端方吗,我们小市里头的买卖可不好做呀。”
韩箫跪坐蔺草席上,一壶新茶半开未开,氤氲着温雅香气,他低垂着眼睑,余光照见劈面坐下来的人,莞尔道:“本日倒是奇了,让我猜猜是何事扰了子成的心境。”
倒是又把不对推到秦未头上了,这会说悔怨话有甚用,做模样给他看罢了。
开初阿玥非常勉强,一来不想费事别人,二来确切担忧,厥后见叶长安做事纯熟有序,垂垂放下心,与她渐渐熟稔起来。
高安沉吟,“齐政那边我管不着,他只要别给我好事便罢,只是官家的心机我倒是看不透了,竟然汲引一个燕柯来混淆水,年青人不知天高地厚,恐生变故。”
“臣这两日重新度支了事发当年统统的财物税收,得出的结论是当年出入为负,因为江淮地区水患,陛下减免了本地税务,别的抚恤财粮加上战事一并平常支出,远远超越了两年的收进,而鉴定刘锡亏空的卷宗上,数额却多的离谱,因而臣又调取了刘锡在任三年统统的度支记录,总额都没有他亏空的多,亦没有证据表白刘锡占取其他款项粮食等,臣请陛下查阅司农,太仓,太仆三署的财项税收记录,以供对阅考核。”
官家一腔肝火,一干臣子阳奉阴违欺上瞒下,说到底也得忍着,他一边走一边叹道:“孤内心实在堵得慌,谁曾想刘锡一案竟是委曲至此,当年孤痛心于你,确有蒙蔽之处,只是想着这些手握财务权的官吏总归都不那么洁净,反正也冤不了谁去,只当是杀一儆百,倒是误杀了一个好官。”
“真的有人呢。”阿玥脸上尽是笑意,“我之前几天都买不得这么多。”
秦未瞄了文公一眼,估摸着上面该轮到他了,果不其然官家点名尚书台,诘责度支以及附属各曹何故会出如此忽略,并命令相干各署彻查近几年的税收财务。
“他们家克日才收了一批郎君,但是却平白少了几个,您猜去哪了?”
……
“真是岂有此理!”官家把手里的案宗扔掷在地,砸的大殿上鸦雀无声,他瞪向大司农齐政,“仓廪国库入不敷出,司农署为何不报!”
“他竟然投了官家。”韩箫有些不测,“官家拿走廷尉不希奇,这类时候文公求自清,不会冒然吞掉廷尉,吞了反倒与他倒霉,我本来觉得会便宜了秦将军,看来官家也防着他。”
敢情是不晓得积累了多少年的亏空都一并推到刘锡头上了,又是重刑冤死又是九族被灭,如何看都是出来当替罪羊的,背后必然有大诡计啊。
与此同时,高府书房内。
阿玥内心惊骇,下认识的捂紧了腰间的荷包。
官家笑笑,“不说烦苦衷了,与孤一道见一见大长公主她们,你返来这好久,怕是还没来得及与他们照面吧。”
大司马不但没言语,反而神采和顺,毫无活力迹象,听的比谁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