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田灰溜溜的跟着雷督理出了大门,并且得知二位婵娟刚才得了雷督理的聘请,也要同去俱乐部大嚼。他单独坐上副驾驶座,垂着脑袋不敢看人,而雷督理带着两个女人坐在后排坐位上,一起也不说话,单只是把手臂环绕到胸前,向后靠着闭目养神。
雷督理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三姨太太捂着嘴也咯咯的笑,叶春好则是哭笑不得。张嘉田倒是不在乎,一抹嘴上的泡沫,他给雷督理换了一只新酒杯。雷督理抓住他的胳膊向下一拽:“坐下吧!这活儿你干不好。我晓得你的意义,我心领了。”
雷督理披了戎服上衣,带着他往外走,但是刚走到大门口,倒是另有一对婵娟相挽着从另一条路也走了过来,恰是叶春好和三姨太太。张嘉田一瞧见叶春好,顿时就笑了,而叶春好先向雷督理问了好,顺势抬眼,也向他一笑。
雷督理端着半杯白兰地,浅笑看着她,脸上有一点红,像是带了几分醉意:“那好,让汽车送你回家,燕侬一小我留下。”
雷督理闭上眼睛想了想,又展开眼睛转向三姨太太,抬手摸了摸她粉*白粉红的面庞。
雷督理浅笑着一点头,又慢条斯理的擦净了两只手。叶春好和三姨太太并排坐在一起,她一边擦手,一边悄悄批评着张嘉田的言行。前次她提着鱼去看望张嘉田,就听这位二哥说话,的确没有一句是入耳的。但本日在雷督理面前,张嘉田的言谈举止倒是都合宜――如果不提他呆看三姨太太那一段的话。
张嘉田把那舞女推开了一点,然后爬到雷督理身边,凑到他耳边呼哧呼哧的私语:“大帅,人家说东洋人都坏,万一这女人在身上涂了毒药,不就把你给毒死了?”
张嘉田感觉这类烫发的确有些可骇,并且思疑那焦黄的头发定然已经被烫焦烫脆。旁人对他说话,他也没有闻声,直到雷督理伸手拨了拨他:“哎,嘉田?”
三味线的弹奏涓滴未乱,而雷督理抬手把那舞女搂进怀里,一把就扯开了她的腰带前襟:“看看,是不是真的?”
张嘉田环顾四周,觉着这话不至于让旁人听了去,这才答道:“只是还没得着他的死讯。”
张嘉田笑道:“这又不费甚么力量,再说我服侍大帅是该当应分的。要说大帅汲引我做了官,我就到处摆起官架子来,那成甚么人了。”
雷督理摆了摆手:“我是说,我把燕侬送给你吧!”
“啊?”
但是他没体例深问这件事,还得把话往回了拽:“大帅,您要不要喝点儿醒酒汤?”
张嘉田听到了“我们”二字,便是美滋滋的,强忍着没笑,并且口中也汪出了口水来――俱乐部是个吃喝玩乐的初级场合,内里供应的饮食天然也是精美的,特别内里做西餐的大徒弟,确切都是金发碧眼的洋毛子,单从厨子的人种论,也可知那西餐必然隧道。
说完这话,他一拍桌子,惊得那舞女立时望向了他。他没说话,只一招手,便把那舞女招到了本身面前。
张嘉田对着三姨太太傻笑:“大帅真醉了。”
叶春好略一思考,感觉周身怠倦,便笑道:“我是不去了,明天累得很,吃饱了便想归去歇息。”
一个花枝招展的娘们儿在前头跳舞,另有两个边幅平常的娘们儿坐在他们身边,专司倒酒。张家田陪着雷督理又喝了几盅清酒,然后鬼鬼祟祟的歪着脑袋看舞女的腿和脚,因为本来听人说东洋女人不穿裤子,和服里头都是光着腚的。如此看了半晌,他没看出蛛丝马迹来,便又昂首悄声去问雷督理:“大帅,她们都是真东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