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太点了点头：“我说嘛！你如许如花似玉的人，还念过书，再如何样，也不至于和个听差好。”
三姨太太当即对她一举拳头：“揍你！你叫我甚么？”
叶春都雅她不是好笑，就把脸一扭：“我管你们伉俪两个是谁等谁呢，谁等谁不都是一样？”
叶春好回了屋子，把那两只苹果放回桌上，苹果各自都摔伤了一块皮，但还不至于不能吃。她坐下来看着那两只苹果，内心想这苹果本是要给二哥送去的，二哥没吃着，反倒被他拿去了一个。这事可别传出去才好，要不然让人觉得我避着三姨太太跑出去给督理送苹果，岂不成了丑话？
然后，他第一次听到了雷督理的声音。
读报纸的说道：“我们太太就是本国人呀！”
“我看婚姻这类事情，对女子并没有甚么好处。”
“如何没有好处？”三姨太太笑眯眯的辩驳：“比如我吧，我在娘家，也不过是能吃饱穿暖罢了，但是自从嫁到了这里，好吃的是吃尽了，好穿的是穿尽了，好玩的也玩尽了，这不就是嫁人的好处么？”
他刚一扛，那兵士便一屁股跌坐了下去，哼哼着再爬不起来。副官骂了一句，随即对张家田说道：“你个子大，帮帮手，转头谢你！”
三姨太太睁大眼睛，做了个天真天真的模样：“恼甚么呀？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叫做‘宁为豪杰妾、不做匹伉俪’吗？难不成，你情愿出去嫁个平常的大学毕业生，一个月赚二三十块钱薪水，连个老妈子都雇不起，穷得要甚么没甚么？”
“这不都打一年多的官司了？太太前年年底就偷着跑天津租界去了，再没返来过。”
三姨太太拿着调子，叹了口气：“伉俪？你这话倒真是高抬了我。我的事就先不要提了，我只问你，你看大帅如何样？”
他底子不晓得雷督理是甚么时候来的！
叶春好立时警戒起来，但是脸面安静：“我统共只见了他几面，哪晓得他是如何样的人呢？不过看着倒是挺驯良的。”
叶春好答道：“我只是偶尔一天不陪你，有甚么干系。再说你也不缺我这一个陪客，督理不是总在戏园子里等你吗？你们两个看戏，不是恰好？”
三姨太太笑吟吟的看着她：“然后呢？”
钢琴上面裹着一层白布，庇护得密不通风。张家田见那副官没让本身走，便送佛送到西，同兵士们把这钢琴又一起抬进了楼里。
叶春好沉默了半晌，末端还是一点头：“你没有自在。”
读报纸的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我们阿谁太太，长得标致，八成我们督理舍不得揍，就把她惯上天了。要不说红颜祸水呢！”
方才那读报纸的人，这时便答道：“这词是个洋词儿，说白了呢，男的跟女的仳离，就即是休妻；女的要跟男的仳离，就――就算是休夫吧！”
三姨太太一摊手：“我要自在有甚么用呀？”
将几个英文单词弯弯绕绕的写了满篇子，三姨太太觉动手累了，便要下课歇息。叶春好走到她跟前坐下来，开口说道：“三姨太太――”
“那明天我就不作陪了。我想温温书。”
“那――难不成，你内心的人，是明天门口阿谁听差？”
雷督理叮咛副官把钢琴抬到空屋子里去，言简意赅，有气有力。
张家田开动脑筋，回想了一番：“不是本国人才仳离吗？”
三姨太太嘻嘻一笑：“不委曲你吧？”
“那督理情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