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孰丰欺身向前,笑道:“本来娘子是在抱怨为夫,让你昔日里空闺苦等了吗?”
方锦菊内心这才感觉好受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低声道:“姨娘,你可要拿个章程出来才好。不能入宫,我的毕生大事,就都捏在阿谁女人手里。”
白氏一边替他系上腰带,一边道:“菊姐儿返来了,老爷可晓得了吧。唉,我这一番苦心,全都付之东流。”
她用绣剪将线头剪断,道:“老爷您站起来,妾身给您系上尝尝,看看可称身了。”
从他的身上,传来一股较着的脂粉香味。不问可知,他夜归之前是在那边。白氏压下心底不快,娇笑道:“瞧老爷说的,妾身只是担忧您的身子。”
她的心头,牵挂着吴菀晴的成果。
白氏翻了个白眼,她向来就没希冀着方锦菊能在宫里有出息。只是,方锦菊连初选都没能通过,这还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感。
达到了目标,白氏心头暗喜,手上的行动更加轻柔。
被她如许小意服侍,方孰丰心头非常得意。昔日阿谁刻薄刻薄的老婆,都被他清算得妥妥贴贴,真真儿是可喜。
过了半晌,白氏才冷声道:“你这去宫里走了一遭,想来是能明白了自个儿的身份。跟你姨娘说一声,别老想着够不着边的事,给我老诚恳实过日子!”
“哭甚么哭!”白氏不耐烦地挥挥手,呵叱道:“眼泪恁地多!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快下去吧,木头一样杵着让我心烦。”
方家的财产都交给他在打理,他不缺银钱,缺的恰是这身份职位。
她这话里话外的,只要好处没有亲情,听得孙姨娘心头阵阵发寒。“你……让我好好想想。”面对女儿的要求,孙姨娘只得先应了下来,再渐渐设法。
在她看来,以方家现在的势头,方锦菊想要留在宫里,那是易如反掌之事。皇后娘娘主持初选,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何况以方锦菊的身份又不成能威胁到她。
乔彤萱虽说将来会嫁入方家,成为她的嫂子。但比及了当时,她的年纪也差未几要嫁人,能相聚的时候算算并没有多少。
白氏算好了时候,换了一身粉紫茜纱的寝衣,坐在灯下绣花。橘黄色的灯光,掩去了她眼角处的细纹,茜纱的寝衣模糊约约地透出内里白净的肌肤来。
白氏笑道:“老爷没有回府,妾身那里睡得着?就算是晓得去了孙姨娘那边,我也要听了回禀才气放心。恰好这个腰带另有几针,我便绣好了。”
白氏迟迟不说话,方锦菊也就不敢起家,跪得膝盖发痛。
“妾身没推测,菊姐儿连初选也没过。”白氏轻声道:“但她毕竟是进过宫的秀女,这两年还是少出去寒暄为妙。”
方锦菊回府带来的动静逐步平复下去,各房接踵熄灯安息。翠微院里,方锦书却睁着眼躺在床上,没有涓滴睡意。
不提这母女两人的私房话,方孰丰踏着夜色入了院门。
毕竟是玛瑙送了方锦菊返来,她不能不给方老夫人这个面子,只怒斥了几句就让她退下。
孙姨娘苦着脸道:“我天然是晓得,她不会安甚么美意。老爷他也不知怎地,迩来事事服从于她。一时半会的,我也没有甚么好体例。”
她这般温言软语,听得方孰丰轻飘飘的,笑着抚上她的肩头道:“也难为你能明白。菊姐儿年纪小不急,你好好拘着她几年。她的婚事,就交给你来操心。”
服侍着她的小丫环不敢吭声,只跟在她身后走着。
瞧见这一幕,方孰丰心头一荡,掀了袍子在她劈面坐下,道:“这么晚,怎地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