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顺不敢和宋江犟嘴,在人群里小声嘟囔道:“埋个死人有啥可筹议的?啥时埋还不都是个埋!”他的小声嘟囔在别人耳中已成了大喊大呼,传遍了聚义厅的每一个角落。
“孔明、孔亮,刘唐,吴用抬棺!”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中如汤煮,公子天孙把扇摇。”
清风却还在吊白胜的胃口:“家师言道,此事严峻,伤害重重,白头领要故意机筹办。现在宋江上山,恐怕二龙山纷争必起,白头领早作筹算……”
白胜方才穿戴伏贴,喽啰就引着道童清风走了出去。
这时,宋江忽地沉下了脸,对着燕顺喝道:“你这厮,谁让你胡言乱语?现在众兄弟筹议的是给晁盖哥哥下葬的事,你提甚么二龙山主?再敢如此,谨慎我割了你这厮舌头!”
可悲的是很少有人听他的,在二龙山大多数兄弟的心目中,他仍然是个叛徒。
“朱仝、雷横、薛永、石勇护棺!”
说话间,几个喽啰已经见机地退了下去,走在最后的还机警的把房门带上了。
这等悲天悯人的歌来自黄泥岗东十里安乐村的一个闲汉兼赌客——白日鼠白胜。
白胜被清风的一席话逗乐了,高举着双手作出投降状:“一清先生门下,公然非同凡响。白某认输还不可吗?”
宋江长出了一口气,望了智多星吴用一眼,大声道:“各位兄弟,时候不早了,该让晁盖哥哥入土为安了。”
“难怪家师常常言道,白头领乃是知错就改的妙人。本日一见,公然如此,值得小道磕三个响头。”清风说着,竟然真的跪倒在地,对着白胜“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那清风对着白胜深施一礼道:“请白头领摈退摆布,小道有要事相告。”
但是,人小鬼大的清风却说:“来时家师叮咛,事关严峻,话不传六耳。白头领如果执意不肯叫部下退下的话,那小道就告别了。到时误了大事,恐怕白头领追悔莫及。”
因而,一不消上厅议事、二不消上阵厮杀的白胜无聊之余,就在手底下的喽啰中遴选了五十名身强力壮的棒小伙,构成了一支二龙山绝无独一的地下军队——地鼠兵。
宋江见势不妙,仓猝喝道:“你这厮,还不与我退下!再在这里胶葛,看我不砍了你那颗狗头!”
看来,白胜也深谙宦海之道,晓得下属不能在部属面前掉眼泪这条戒律。
白胜的爹娘仿佛懂成语,要不如何会给他一双鼠目标同时,又让他长了一颗獐头。獐头鼠目,干叛徒这行当有着丰富的天然资本。
“清风有话但说无妨,屋内满是我的亲信之人。”白胜毫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一大朝晨儿,还躺在床上的白胜俄然想起晁盖哥哥对他的好儿,不由心伤得短长,一双鼠目瞬息间注满了泪水。
白胜躲在被窝里偷偷擦干了眼泪以后,才暴露了那颗“人见人爱”的獐头道:“快快有请!”
这时,他的亲信喽啰出去禀报:“启禀白头领,公孙先生的座前道童清风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
白胜的口头禅是:“我不当叛徒已经好久了,请大师别用非常的目光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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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何涛等看出事情不对,一个个不发一言。
白胜百感交集,泪如雨下,仰天长笑道:“入云龙真的如此看得起白或人吗?说吧,一清先生要你大朝晨前来,定有紧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