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夫道:“一贯足钱,不二价!”
王伦转头向刘姓男人指导处一望,只见渡头余夕照,苇里上孤烟,那烟柱比刘姓男人这里却要浓了很多,也粗了很多,在江上轻风中凝而不散,肆无顾忌地腾空直上云天,仿佛是妖魔在向这里闲逛着恐吓的手指。
王伦笑而不答,那刘姓男人便把手往远方一指,嘿然道:“你如有胆,往那边去吧!”
那刘姓男人眉头一皱,高低打量了王伦几眼,俄然嘲笑起來:“看你这厮人五人六的,原來竟和那帮水老鸦是一起!”
这张旺两人积祖做江匪,如此多的财物,却也是平生未见,此时俄然看到,片时候心旌动摇,脑海里也不知转过了多少动机。
石宝想发作,却被王伦拦住。
王伦看着王五仰天狂笑,只舔刀锋。因而笑道:“公然!刀子甚么时候,都要把握在本技艺里!”
听这船夫说话,一旁王伦蓦地想起两小我來,便摇手道:“罢了,我不坐了!”
却听王伦不幸巴巴隧道:“豪杰,金银珠玉都把与你们,且留我性命如何!”
王伦便装出一副全不识船性的模样,东摇西晃随他上了船,便坐在船板上揉脚,抱怨起路途辛苦來。
王伦听了心知不是那人,便点头道:“原來是刘梢公。我來这里是寻个叫张旺的张梢公的,却不知刘梢公可识得他吗?”
蓦地间刀光一敛,王伦指弹刀锋,悠然道:“梢公,你说得沒错,刀子甚么时候,都要把握在本技艺里!”
先听得芦苇丛中一阵喜笑:“买卖本身上门了!”这“买卖”二字好似有无穷神韵。
王伦略一深思,问道:“梢公贵姓?”
王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船板上的财宝,艰巨地咽着唾沫,颤声道:“小弟平生,最是心软不过。客人意诚,我们便免了你一刀之厄,只将他绑上压舱的石头沉江,留个囫囵尸首,也是一桩善苦衷。”
马灵回道:“恰是。不知船资多少?”
王伦正要在舱里查抄一二,俄然听到短促的摇橹声。急钻出舱來看时,只见王五这条船前面,不知何时又坠上了另一只划子,摇船的恰是阿谁刘姓男人,此时他甩开了蓑衣箬笠,倒是好一条凛冽之躯。
王伦听了点头,不动声色道:“我要往劈面建康府里去,谁知官船难招,只好寻黑船坐了。二位休辞辛苦,快快渡了我过江,我这里多给船钱就是!”
但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儿,王五心下便大呼一声:“不好!”
王伦叹道:“费钱赎命,天公隧道的端方,莫非在中间这里行不通吗?”
那王五承诺一声,向王伦点头道:“客人跟我來!”便抢先钻进芦苇丛中去。
王五见王伦低头敛手,一副束手待毙的模样,对劲地一笑,大踏步上前便要來揪人。
王伦亦笑道:“但是‘船家不打过河钱’?梢公且明言,船价多少?”
除了马灵、石宝外,花荣这位神箭手也被王伦带了来。江南边腊再三聘请,必定有所筹办,王伦也不能掉以轻心。
马灵跟在王伦身后,勒住马喊了半天时,方有一只渡船慢悠悠地凫过來,船上船夫懒懒地打量了王伦等人几眼,见他一行双马,又包裹沉重,看來有些油水,这才爱理不睬地问道:“客人过江吗?”
远远的张旺使个眼色,王五便只捡偏僻港汊里行了去。
让马灵拉着马匹,王伦四人向那道烟柱下行去。到得近前,石宝便叫道:“梢公,且把渡船來载我!”
听得王伦此话,王五眼神一厉,将刀指向王伦,狞声道:“死光临头,你还在胡说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