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惜躲在床上,用锦被围着身子,缩成一团,嘤嘤抽泣。
宋江冲上楼去,张文远猛见宋江来了,吓得浑身都软了,仓猝抽身趴下床来,跪在地上向宋江叩首,口中只说:“押司饶命。”
宋江与婆惜初在一起时,妄图新奇,便日日在婆惜处过夜,但宋江毕竟不是迷恋女色之人,日子久了,便即淡了,再厥后更是常常数日不来。
宋江回到衙中措置了几件公事,忽地想起本身的招文袋落在了婆惜处,立时暗道不好,那袋中的金子也便罢了,但那封晁盖的手札如果落入别人手中,但是天大的祸事。
宋江恨不能立时上去撕碎了那对狗男女,宋江刚待上楼,却闻声楼上那男人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小娘子哭的甚么,那宋江有甚么值得沉沦,又黑又挫,那里配得上娘子,小生我这一身的本领如何你自晓得,还不堪他百倍。
宋江别了刘唐,手里拿着黄金和手札,内心却想这晁盖好不晓事,送来金子也就罢了,又送这手札有何用,本待当即抛弃,但这街上实是不能随便措置,便只得临时将手札支出招文袋内。
宋江抛下公事,吃紧赶到婆惜住处,挑了门帘刚要出来,却听得楼上床板山响,竟是有男女在行那轻易之事。
而那王婆确是有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个宋江说得不厌其烦,再加那女孩儿婆惜也当真有着非常的面貌,又会操琴唱曲,宋江见了以后也是动心,便承诺下来,又买了一处小楼,安设阎家母女,每月多给例钱,让他们度日。
随后被我母亲撞见,这张文远就威胁我母女二人,说我们若将此事奉告三郎,他便将这事让全郓城县的人都晓得,从而坏了三郎的名声,三郎是大丈夫,最重名声,由此我母女便不敢张扬。
但若就此束手被擒,又不甘心,干脆将心一横,纵身窜上床去,一把将阎婆惜搂过,又顺手从衣服堆里抽出一把解手刀,横在阎婆惜颈上。
宋江听了阎婆惜之言,心中半信半疑,面上也是阴晴不定,正待说话,却见阎婆惜猛地抓住张文远手中的解手刀,在自已颈上一抹,眼睛看着宋江,颈中却已鲜血涌出,身子缓缓倒下,已是魂归九宵,青萍缦帐化作万点红花。
这母女两个贫困不堪,无钱出葬阎公,厥后听闻这郓城县内有位押司宋江,最是扶危救困,菩萨心肠,便托人求到宋江,宋江见这阎氏母女确切不幸,便出钱令人发送了阎公。
张文远看着宋江一张黑脸,心中惊骇至极,晓得宋江是身有技艺之人,本身必定不是他的敌手,本日的功德被他撞破,看来本身定是讨不了好去。
倒是宋清尚算平静,沉吟了一下,说道:“父亲莫慌,兄长此次虽是犯了杀人重罪,但兄长昔日为人最好,全县上至文彬知县,下到朱、雷两位都头以及合衙公人,无不恭敬。
宋江到了私宅,阎婆早已躲了出去,到别处去住,婆惜将宋江迎到楼上,只因宋江多日不来,婆惜便着意阿谀,亲手制备了酒菜,又亲身为宋江把盏,二人对饮。
论情可谅,也能从轻发落,但起码也要落得个刺配军州,而若一但发配,再想返来却不知是何年何月,只能坐等朝延恩赦,只是到当时已是身不由已。”
宋江本年虽是已经三十有六,但一来从不妄图女色,只喜好与一众义气相投的兄弟来往,二来又忙于公事,实也是得空取妻,是以到现在还一向单身。
张文远狠声说道:“宋老三,你本日如果能放我拜别,你私通绿林晁盖之事,我便当作不晓得,你若要逼我,我便杀了她,闹出个大动静,到当时你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