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丫环关门的动静,张氏这才展开眼睛,复去把内室的门锁了,坐到打扮台前渐渐的梳着长发,只见铜镜中映照的才子梨花带雨,悲伤欲绝。望着台前放着的那一纸休书,张氏说出了伉俪拜别这半年来的第一句话,“但愿有来生,还会与君逢……”
张教头这才稍歇,只是仍保持着鉴戒姿式,张氏仓猝把手札看完,大呼到:“爹爹,他……他是我夫君派来接我的!”
汴梁的夜晚,叫人沉浸,也轻易勾起思恋。
张教头重新到尾把那信看完了,确认是半子笔迹无疑,直将那长枪往地上深深一插,那伎俩与林冲非常类似,又把那手札就在烛火上烧了,随即便朝王伦赔罪道:“不知就是济州的王头领,方才多有失礼,还请勿怪!”
那张教头苦笑一声,道:“只叫头领笑话,实是叫高俅那厮一家宵小给逼的!”
王伦忙回礼道:“戋戋小事,不敷挂齿,林冲兄长与我一见仍旧,只他的事便是小弟我的事,嫂嫂勿要多礼,只清算了金饰,我们便出城去罢!”
洗了一会儿,张氏用毛巾替父母擦洁净脚,又冷静的将水倒回桶里,提出去倒了。清算完后,喊过站在一旁掩泪的女使锦儿,两人一起进了房里。张氏悄悄将门锁上。锦儿望着娘子还是这个模样,只想开口相劝,却又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实是这半年来,相劝的言语早已使尽。自打官人林冲遭发配了,就没见过自家蜜斯开过口,便如失声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