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现在算是完整贯穿了这句话的涵义。只是这个代价却太大,大得叫他豪杰气短,后代情长。想那林冲流浪另有王伦不管不顾的甘心以身犯险替他到东京取回家眷,而本身呢,落到这般地步有谁看过一眼,昔日一班的九个制使当着本身面倒是嘘寒问暖,一转眼便等着看他的笑话。
杨志一听这话内心凉了半截,那王太尉见他这般,呵呵一笑,又道:“我也不白要你的刀!想你也是那杨无敌的先人,功臣以后如此落魄,也叫我皇室脸上也无甚光彩。如许!那北京大名府留守是蔡相公的半子,常日里与我素有来往,前几日还派人到我府上奉过年礼。我便与你写一封手札,且去投他,想他那边恰是用人之处,几品官位我没法包管,但起码一个小小提辖官儿是跑不掉的,你看怎地?”
王太尉摇点头,道:“你道我不想买?价都出到三万贯了,那徐宁就是不卖。也是,他又未曾落魄,走投无路!”
“杨制使,哎哎,真是杨志暧!”
拖着被北风吹得生硬的身躯,杨志来到灯火光辉的樊楼外,看着华灯初上,杨志心中感慨万千,实是这漫天的繁华,与那家属的光荣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杨志听到叫喊,忙把头去看时,只见一个贵官儿带着五七个帮闲,正从花天酒地的樊楼里出来,借着灯火看清那人脸孔,杨志直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
杨志闻言大喜,直道:“那梁中书却也识得我,甚是爱我技艺!”
那王太尉话一说完,便带着杨志回到府上,等仆人铺好文墨,王太尉挥毫而就,缓缓把那纸张吹干,包了封皮递与杨志,又叮咛管家下去与杨志一百贯钱,杨志大喜,拜谢了小王都太尉,便与那管家退了出去。
王太尉点点头,颇不在乎,只大喜道:“昔日里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宝贝,当今只花了一百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说完又翻来覆去把玩那刀,忽地叹了口气,寂然坐下。管家见状,忙问道:“仆人何故感喟?”
俄然一阵砭骨的北风袭来,吹得街面上各家商店的招牌东倒西歪,散落一地的枯叶乘风起舞,这般气象,直教街上的行人都拢了拢身上的冬装,加快了归家的法度。
杨志心念一动,仓猝道:“不敢收太尉银钱,太尉如果喜好,杨志只把它送与太尉了!”
杨志无法的叹了口气。
本来这王太尉姓王名诜,人称小王都太尉。他贵族出身,乃是英宗招的驸马。早些年在处所上任过实职,只因其与时任端王,也就是当今徽宗的干系极好,赵官家即位后,倒是没舍得再放他到处所上去,只把他留在都城,闲经常常相聚,故而固然此人现在未任实职,但身份超脱,又与朝中权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只那高俅未起家前,便是他府上一个帮闲,还是得了他才靠近当时只是王爷的赵官家。
只听那王太尉道:“我昔日看好了一副甲,一把刀,现在刀儿到手了,愈发想那甲!”
“只求能托了太尉的面皮,复我官职,小人感激不尽!”杨志也不扭捏作态,直下拜道。他深知面前此人有此本事。
杨志叹了一口气,只不言语。那王太尉见杨志这般,语气倒也收敛了一些,没再讽刺,只道:“当日我闻你押送花石纲翻了船,人也没处寻,怎地此时在此卖刀?”
管家问道:“仆人,何不就去买来?”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言透心寒。
听杨志这般说,那王太尉略想了想,道:“昔日里帮你这个忙倒也不难,只可惜你先去找了高俅,我再去找他的话怕折了他面皮,固然他是我府上出去的,但现在早已是今非昔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