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云!”棘默连轻声呼喊。
棘默连顺势一拳击中颉利胸口,举手之间下了颉利的兵器,将他抛在帐中地上。
“棘默连世子就在此处,谁敢胡言!”契苾道元一声呼和,惊破了世人胆。
棘默连笑道:“颉利将军,我们如何?有我这货真价实的可汗在此,你还要勘验甚么虎符?”
阿木尔笑道:“跟着可汗和契苾将军做事儿真是妙极!”一边笑,一边“噌”地抽出弯刀来,不由分辩,从颉利腰胯间一刀劈畴昔……抽出来,那血汩汩如泉涌了出来。颉利大呼一声顿时断气。将佐们饶是胆小,也都看得五神迷乱。
契苾道元将棘默连让到上座,在惊奇的目光中走到世人面前,然后端端方正地冲着棘默连跪了下去。
世人听得颉利先说可汗驾崩,又听他此言,想到契苾道元与清河公的干系,都是一怔。
“放你娘的屁!”契苾道元吼怒大怒,“啪”地一拍案,说道,“——这虎符是假的?棘默连可汗是假的?老子是假的?别忘了——”他咬着牙,饿狼似地盯着颉利,“老子刀尖上舔血挣出的名头!可不是靠别人!别说老子奉的是浩浩王命,保的是云海千秋安宁,就冲你在可汗面前这疯狗劲儿,爷就敢剁了你的脑袋!你瞪甚么眼?啊哈!你终究颤栗了,不是?你说爷敢不敢?你说爷敢不敢?!”他的嗓音锋利沙哑,震得中营大帐嗡嗡直响。
哗啦啦一时候世人跪倒。契苾道元呼一声:“可汗万岁!”世人齐呼一声:“可汗万岁!”声震六合。
阿史那柔云呆呆看了半天,俄然一跃而起,扑进棘默连的怀中。“棘默哥哥——”她的手紧紧搂住棘默连的腰,呜呜地大声哭起来。她混乱的头发遮挡着的脸庞枕在棘默连宽广的胸口,大滴大滴的眼泪将棘默连的衣服都打湿了。
大帐一角多了个粉妆玉琢的白衣少年。契苾道元目睹他不知用了甚么工夫,一剑毙掉武功卓绝的三大杀手,也是惊奇不已,心中对那隐在幕后“智囊”更是顾忌几分。
棘默连扫视世人,点点头道:“云海的将来就仰仗大师了!照契苾将军方才的话马上分头去办!”
半响,柔云方才垂垂止了抽泣。
颉利目睹事情出乎料想,横下了心,哈哈大笑道:“契苾将军真能讽刺!事体不明颉利不敢受命,获咎了——各位临时回营,没有我的将令,一个兵都不准出营,违令者当场正法!”
天亮后,酒坊茶社中的动静满天飞。有说可汗病重不治的,有说棘默连世子返来的,有说清河公要和棘默连决一死战的。但有一件,世人不消听别人说也明白的,云海城已经与外界断了统统联络。从云海城高处远了望去,草原上黑压压的虎帐已经团团围住了云海城。东边与清河郡的联络被完整堵截,西边盐田郡决然不会来救。城中百姓倒还循分,日子成甚么样总得还是过。各路被困的客商却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四周驰驱,刺探动静,无法却也没甚么停顿。
“嗡——”阿金腰刀出鞘,指着帐中诸人喝道:“新可汗在此,还不跪倒,便是极刑!”
“是!”
“不!”柔云收回一声尖叫,“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她双手将棘默连的腰环的更紧了。
“另有不奉新可汗王令的吗?”契苾道元恶狠狠地据案而立,问道。很久,见无承诺,方垂垂气平。
“你们?”柔云茫然地看看四周,才看清中间的秦水墨和阿金。
只听契苾道元道:“老可汗龙御弃世,棘默连世子在此,你们还不下跪,是要谋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