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墨上前一步,紧紧攥着尹南殇的手,下巴悄悄抬起,暴露不伏输的姿势。
尹南殇耸耸鼻子道:“好香――真的是水墨你做的茶花饼呀――”
这一笑倒是平常之极,眼底便已看破了秦水墨的小女儿心态,唇边满是满不在乎,仿佛秦水墨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半点意义也没有。
“你是甚么人?”秦水墨冲那妇人道。
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在用葵扇扇一个灶头上的火。
秦水墨点头,这妇人一张嘴满是正理却难以辩驳。秦水墨干脆不说话,冷冷看着她。
秦水墨不得不承认,那妇人固然五官平淡,但刚才那一笑却笑得很倾城。
茫茫星空下,诡谲万星阵中,一棵大树底下,两个女人,便如村头大嫂对上了新嫁的小媳妇。
“我最惊骇手心――哎呦――”他手心被秦水墨狠狠掐了一把后终究止住了笑。
说她上了年纪,是因为她扇火的行动迟缓,像白叟般痴钝而专注。
他的礼行的萧洒而谦虚,任谁看也绝看不出他受了伤。
若不是在这诡异的万星之阵当中,秦水墨几近要觉得那是一座茶点铺子了。
现在他一撩袍角,顺势坐在那小木桌旁的长条凳上,拿起一个茶花饼便往口中塞去。
树下有人。
阵阵扑鼻的暗香勾引着民气底最深的饥火,肠胃不客气地闹着要进食了。
秦水墨现在顾不得尹南殇的小鄙陋。两人的手掩在尹南殇玄色广大衣袖中。
“你不喜好她?莫不是妒忌了?”他在她耳边轻声嘟囔着。
尹南殇左手被秦水墨猛地攥住,心中倒是千万没想到。
“痒――呵呵――痒――痒――”他抖得像个筛子。
秦水墨听他呼那妇人“大姐”,心中稍平。
尹南殇笑道:“她若关键我们,直接饿死我们就好了,吃吧!再说了,临死前还能吃到你当年做给我的茶花饼,我也不算冤枉鬼了。”
火药味便挡住了笼屉中的饭菜香。
她不发言,手指划的更快。她要让他明白,这个女人不平常,他们必须保持警戒。
秦水墨忙上前将他的手按住。
他却颤抖着终究笑出声来。
只可惜尹南殇看不到,若不然已早被这目光杀了千万遍。
倘若只说面相或许只要四十?三十?抑或二十八九?
秦水墨在后紧跟,倘若尹南殇一个踉跄,她定然能够及时扶上。
她面色素净,脸上也看不出较着的皱纹。
灶头上的几个笼屉里,冒出热腾腾的蒸汽。
“敢问您这里但是在做茶花饼?”尹南殇行个礼道。
尹南殇目虽不能视物,听觉却甚是活络。他方才已从摆放碗碟的声音中判定出了桌子的方位,先前秦水墨已将四周大抵在手心中画给了他。
“大树?女人?”尹南殇嘟囔着。
秦水墨扭头,凶恶目光谛视着尹南殇。
等她笑够了方才用葵扇指着秦水墨缓缓说道:“你如此在乎他,岂不是刚好证明他长得俊?”
树冠亭亭如盖,粉饰了好大一片星空。
她茫然,看不清他面具的下的神采,莫不是伤势减轻了?
那妇人却全然不在乎秦水墨的态度,回身去往炉灶中填了几根柴,便坐在灶火旁像是自言自语道:“你还不让他喝了我的汤,是想他伤重不治武功全失还是失血过量力竭而死呢?”
总之,她就是那种看不出年纪的女人。
那妇人笑道:“还是这位小哥哥会说话,不但声音好听,想必人长得更俊。”
秦水墨想:倘若尹南殇没有失明,或许便会感觉她很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