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遍野萱草的暗香迎进小小的村舍。
萱宁神采惨白道:“那是救我的恩公,将我救到此处便再也未曾见过了。”
萱宁笑道:“女人当真是身在山中,反而不识山的本来脸孔了。”
秦水墨一怔,喃喃道:“莫非这身遭统统都是幻景?但这幻景却如此实在?”
秦水墨长出一口气,转念想到萱宁口中的“大活人”三个字,头上冒出盗汗,对萱宁道:“那你――那你――莫非――”
秦水墨昂首道:“万星之阵?”
秦水墨轻声道:“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东风斜。”说罢,悄悄望着萱宁。
萱宁招手,表示秦水墨和尹南殇就坐。
那日天屿山的熊熊火光,不但烧掉了师父丹辰子的写云斋,也将师门藏书焚毁殆尽,这统统可都是秦水墨亲眼所见。
说罢萱宁回身从柜中取出一本经折装的册本,纸色泛黄,右边边角褶皱,明显是常常翻看之故。
萱宁看看秦水墨道:“让mm见笑了,对了,这绣活有几处我总也做不好,还请mm指教指教。”
秦水墨忙问道:“那裴斯年他――”
秦水墨想起孟婆蒸笼中的茶叶蛋和茶花饼,便点点头。
“如此,多谢嫂夫人了。”尹南殇拱手施了个礼,安闲落座。
萱宁低头为秦水墨和尹南殇添上茶水,腮上却飞了淡淡的红晕。
萱宁将书递到秦水墨手上道:“这李太白也不知是何人,竟然有此等惊天之才。相公当日读了此书,先是三日三夜未曾合眼欣喜而狂,以后又大哭三日,末端才出了屋子,仰天大笑道:世上仅此一本诗集足矣,此生我裴斯年再不作诗。”
秦水墨昂首欲站起家来道:“这――这书的确是水墨幼年所读,只是早已焚毁,如何――”
只听萱宁念叨着:“幻景!幻景!我莫非也只是幻景?”
半晌,萱宁终究回过神来,对着秦水墨惨淡一笑道:“让女人见笑了。”
萱宁点点头道:“我本是寂天教观风三使之一,我寂天教的寂灭天离大阵也是威震天下。”
萱宁叹口气道:“女人若识得此人,定要为相公举荐,得尝贰心中所愿。”
秦水墨扶着桌子站起来道:“这如何能够?精力量力的愿力如何能够造出实在的天下?”
萱宁持续道:“这便是万银河的愿力。”
萱宁苦涩难言,半晌含泪道:“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谁言会晤易,各在青山崖。水墨女人,你赠我的李太白《古意》,是不是另有这四句?我和相公当真是会晤不易,各在青山。”
萱宁理了理头发,眼中如有所思,仿佛一年前的事情已经悠远的不成闻及,终究缓缓开口道:“山神庙我用手中匕首伤了相公,引得别的两名观风使放松警戒,才气一击必中,从她二人部下救得相公一命。但是那两人策动蝠蛊之毒,我也难逃一死。我落下绝壁被恩公所救,醒来后便身处此处,两个月后相公便到了这里,我们便如此生活着――”
萱宁道:“我让他到前面田里去寻些新奇蔬果,中午餐我们能够丰富些。”
“对了,裴兄呢?”尹南殇问道。
秦水墨上前抓住萱宁的手,她的手惨白冰冷。
萱宁转头看着秦水墨,微微一笑道:“多谢mm将李太白的佳句赠我。”
萱宁悄悄按住秦水墨的肩膀,让她悄悄坐了。
萱宁拿起针线箩筐,与秦水墨进了里屋。
秦水墨瞧着那箩筐中有一双未完工的鞋垫,上面绣着绿色的藤蔓。
秦水墨稳住心神,还欲再问,却见萱宁神采凄楚,口中喃喃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