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映月唱第二遍的时候,他才拿起紫玉箫放在唇边,随歌而起。
她心中哀痛,却不想被人看出来,定定神,“如许夸姣月色,既无美酒,奴婢且清唱一曲聊作玩意,十三爷身上带着紫玉萧,不晓得能不能跟的上奴婢的节拍?”
胤祥点点头,她才悄悄回身溜走。
“起吧。你放才歌颂得极好,再唱一遍来听听。”
映月吃紧问道:“那德主子和惠主子有没有提及要将奴婢分到哪个宫里?”
十四爷胤祯走出树影,敞亮的月光下,他的眉眼总算清楚起来,眉如剑,目如星,鼻如胆,五官通俗清楚,比之萧洒的十三爷,一个似是天涯云,一个似是林中风。
胤祥发笑:“不就是让我明晚带着弘昀来这里和你闲玩吗,来由倒是编的冠冕堂皇。”
“倒也不是甚么大事,明儿是十六,人都说‘十五的玉轮,十六圆’,既然此等圆月,不赏岂不成惜?奴婢想请十三爷明晚带着弘昀来此弄月,并且奴婢听闻十三爷善于乐律,奴婢这里有几阙好词,几首好曲,想请您共品如何?”
她脸红,被看破了。却还是嘴硬:“奴婢这里确切有几首好曲,不然现在就唱一首给您听听?”
胤祥瞅着她,欲言又止,还眼巴巴地瞅着你,倒是有些敬爱。
他说道:“我是前几日听德妃娘娘和惠妃娘娘提起,有个新进宫女是贵妃奶娘钦点的,模样好,行事也端方,没想到却本来是你。”
“好啊,十三哥,你单独带着才子在此纵情乐律。倒是留我一人在那被众位兄长灌黄汤啊!”
“起吧。”说着撩衣坐在石上。“我说过了,你在我面前不消到处守着端方,我甘愿看一张臭脸,也不肯看一张假脸。”
她和早莺去找魏珠总管告状,却被吴池反诬早莺勾搭他,想借助他上位,为她安排上差。他还拿出起初抢走的早莺的珠钗为当证据。映月和早莺有口难辩,还被魏总管训戒一番。
她考虑半天,说:“我嘛,非论哪个宫,奴婢只想离是非远一点。”
胤祥挑着眉看她,暴露不信赖的神采。
一曲唱罢,他犹未醒。
捍拨双盘金凤,蝉鬓玉钗动摇。
“天然是这个曲子更好,哀婉低徊,虽无澎湃之势,却句句震惊心弦。”
树影婆娑投映在他脸上,映月看不清他的面庞,只感觉应当非常俊朗。
魏总管怕大师思乡,不免悲伤,便叮咛松云姑姑购置了一桌酒菜,让她们这些新进宫的宫女一起乐呵乐呵,少解思乡之情。
“本来你就是贵妃娘娘钦点入宫的阿谁宫女啊。”
胤祥来了兴趣,这个小女子究竟藏了多少本领?
胤祥本来就极善于乐律,跟着她的清歌,洞箫哀婉之声绵绵,不断如缕。似有忧愁,又有欢乐,难以决定之痛。
“词和的甚好,你懂乐律吗?”十三爷胤祥分花拂柳,自枫林走来。
胤祥倒是无所谓被冲犯,朗声笑道:“以是啊,我只熟谙你这一个只戴着一层端方面具罩的人,还能让你戴着面具同我闲谈吗?”
“这倒是没有闻声。不过,你想进哪个宫呢?”
“你且唱来,我尝尝。”
一名年青公子自太湖石的假山后出来,华服锦衣,气度不凡。
映月内心欢乐,这十三爷真是一个值得订交的朋友,随和又实在。半开打趣半摸索道:“你如何晓得我只要一层面具,或许我是用心装成这幅模样靠近你的呢?”
听着耳边渐歇的竹笛声,她心头模糊作痛,转头问胤祥:“这笛声如此哀婉哀痛,是哪位乐工在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