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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就着烛光瞧了一眼自鸣钟:“无事,这天也快亮了,早点起来也好清算清算东西。”怀瑾口中承诺着,倒是又去点了一盏琉璃灯放到了恩梵床内,柔声道:“公子先闭上眼,我就在这坐一会。”
再过三日,就是方太后的五九圣寿,人年事大了,逢九便是个坎,太后便并不乐意大办,是以只筹算在宫内办个平常家宴,南书房也借此停了下来,几个门生本日一早便可回府,筹办贺礼。
第十三章
“好了好了,醒了就好。”怀瑾本不是多言的人,但现在倒是一面拧了帕子一面不断的在恩梵耳畔絮絮不断的说着话:“小时后都还没做过几次恶梦,怎的这般大了,倒是夜夜都要吓醒好几次,我们公子这是越活越归去了?”
这边诸事都筹办安妥,等的恩梵一起,便趁着天气第一个出了宫,王妃早已在府中等着。
北风肃肃,白雪茫茫,恩梵神采苍茫的立在王府门前的一对石狮下,愣愣昂首看着门顶匾额上的黑幔白花。
“梵弟之死皆是受我扳连,您若不承诺,又让恩霖于心何安!”
恩梵听后终究沉默下来,合上了眼睛,怀瑾见状又在旁等了一阵,见恩梵呼吸安稳也终究放下了心,轻手重脚熄了蜡烛,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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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下来,三天的时候一晃而过,仿佛只一个眨眼,太后的圣寿之宴,就在本日了。
捧着温热的茶汤,恩梵终究从梦境中母妃那七窍流血的景象中回过了神来。
恩梵看着本身从母妃身上一穿而过的手,还没等她明白甚么,面前的母妃却忽的在她面前飘然远去,越行越快,任她如何呼喊都得不到丁点回应。
怀瑾做事细心,虽之前早已清算安妥,但这会临走,便又干脆趁早天气还早又将恩梵的东西一一查点了一遍,莫看当初进宫时只是带了几件换洗衣物,但在宫中每年每月各种月例犒赏,再加上镇静后伶仃赏下的衣衫布料金银宝贝,也是足足装满了好几件的楠木大箱,只靠这怀瑾一小我,确是要破钞很多工夫才气盘点清楚。
“侄儿已向太后请旨,还请叔母迁至我郡王府,恩霖必然视您为亲母无二,代梵弟为您养老尽孝!”转眼间,又是黑衣素服的福郡王满面哀思的跪在佛堂,劝说的恰是一身缁衣的安顺王妃。
可面色惨白的顺王妃却并未理睬她,只是双目无神的盯着瓦盆内烧着的火苗:“你说,当初我若没有鬼迷心窍让她传承王府,是不是便不会有本日了?”
怀瑾本还挂念着恩梵前几日夜夜惊梦之事,想着等过后与王妃细细禀报,但因恩梵自回府后便恨不得不时候刻与母妃腻在一处,加上在家里日日过的满面欢乐,也再未做过恶梦,垂垂怀瑾便也熄了这个心机,等得安顺王妃终究腾出空来,叫怀瑾来细细问起宫中景象时,怀瑾便也省去了这一茬,免得王妃担忧加挂。
直到瞥见了一旁身着白衣的女人,恩梵终究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仓促张口叫了一句:“娘!”
怀瑾端走了茶盏,忍着困乏应和道:“便真是真的,他是郡王,又是太后亲孙,除了贤人,也无人能将他如何。”
只可惜恩梵叫的再大声,也并没有一人会在乎,安顺王妃沉默很久,平平平淡回了一句:“我等着你的证据。”
“可若真的是真的呢……”恩梵攥紧了部下的锦缎被罩,像是自语:“若都是真的,该如何办呢?”
“呸!童言无忌!这话可不能胡说!”
见恩梵说的慎重,怀瑾倒也稍稍正视了些,渐渐问道:“怎的会都……出了事呢?是谁害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