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刘五福挑着灯笼,走得满头大汗,他是刘家的故乡人,硬生生从当月朔个小厮熬成了现在的管家,但是看着刘循从小长大的,那里不晓得自家这位老爷的性子,真犯浑起来,那是毫无自知的。
“来,大眼兄弟,这但是醉香楼的好酒,杏花酿!”
“要你多管闲事,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
陈升在边上听了王斗好久的啰嗦,忍不住在旁道,“如果怕被大眼贼跟你显摆,下次就寻机遇把面子挣返来。”
看着劈面又是摆桌子,又是上酒菜,好不热烈的模样,特别是那刘大傻子大喊小叫、上蹿下跳的,安国气得神采乌青,他如何不晓得这刘大傻子是用心在和他挑衅,可他恰好就发作不得。
……
“掌柜的,这刘大人和田大人闹这么大,这可怎生结束好?”
杨大眼也被刘循拉上了桌,虽说先前是被杨大眼活捉,可刘循和高退化敌为友,天然晓得要如安在部下仆人和营兵眼中重新建立威望。
正所谓看热烈的不怕事大,先前两边剑拔弩张的时候,远远张望的人里不晓得有多少人盼着两边脱手见血,刘循是骆驼城来的,向来放肆放肆,田安国就更不必说了,阴狠暴虐的名头谁不晓得,归正都不是好东西,如果火并起来,两败俱伤乃至于同归于尽才好。
高进和范秀安坐下后,看着刘循热忱地尽着地主之谊,都是含笑不语,刘循要当这出大戏的配角,他们自是无所谓,倒是杨大眼被刘循一顿夸,连着喝了好几碗那杏花酿,神采酡红,要不是他酒量还行,眼下估计就要喝得上头了。
高进的名头,刘五福是晓得的,但是却没放在心上过,边地多豪杰,似这等以勇力名冠一时的莽夫总会冒出头来,但是有几个能得善终的。更何况刘五福几十年下来,看着刘家昌隆式微,甚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高阎罗的名头清脆,也就是这旬日的工夫,要说暗中没有人推波助澜,打死他都不信。
看着身边多嘴的伴计,闫繁华瞟了一眼后骂道,“田副千户既然没胆量脱手,那这事也就如许了,你操哪门子心!”
刘五福喊道,自让先前回府里寻他的仆人跑前头带路,他本身则是和醉香楼的掌柜叮咛起来,“这一会儿记得从速把其他吃食送来,我家老爷要待客,恰是要争面子的时候……”
“那位高百户,啧啧,可真了不得,这才刚到,就把这神木堡搅和得翻江倒海了。”
不远处,看着能和高进坐在一桌上和那劳什子鸟副千户称兄道弟,王斗不由眼红起来,“这大眼贼怕是要对劲好久了,不过是抓个窝囊废……”
醉香楼前,刘五福抹了把额头的汗,然后呼喊着府里的下人们抬起从酒楼里搬出的八仙桌朝着北城门处的大街去。除了抬桌子的四人,别的四名刘府下人则是双手各提食盒,另有酒楼的伴计抬着足有七八十斤的装酒大瓮,面色古怪地跟在前面。
刘五福只是温馨地听着,然后极恭敬地和高进另有范秀安见礼,“见太高爷,范爷!”
“老爷。”
神木堡里,也有几百户人家住着,人丁好几千,天然要比他处繁华很多,从酒楼赌坊布庄并各种铺面,都是一应俱全。这醉香楼便是神木堡里最大的酒楼,至于店主是神木县里某位老爷的亲戚,那掌柜闫繁华则是专门从别地聘来的人精,能筹算盘会算账,并且做事情油滑,哪怕神木堡里徐通他们这几个千户副千户明争暗斗的短长,但醉香楼始终都是摆布逢源,买卖做得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