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胡子一伙十七人,内里入伙最晚的都跟着他干了三年,麻胡子议事时也从不瞒着底下兄弟,当初侯大过来时便和他们说的清楚,两家一起对于范记商队,所获各看本领。
“听口音是西面的,如何来的这边?”
麻胡子看向侯大,直接赶起了人,见麻胡子留下鲁达,侯大一时候不晓得该如何计算,不由看向鲁达。
“天然不是正主,麻爷想必清楚,这几车布固然值很多钱,但也犯不着让我家三爷这般大张旗鼓,还请麻爷您帮手不是?”
麻胡子也好,还是神木县绿林道上的别的几人,都不但愿卫癞子这个销赃的坐地虎太强势,卫癞子部下如果变得能打了,此后必定便会压他们的价。
麻胡子很少招揽人,面前的鲁达和他都是夜不收,可夜不收里也分三六九等,这鲁达便是最短长的那一等,如果那卫癞子今后把人手交给鲁达,怕是能气力大涨一截。
“甚么意义,意义很简朴,你们找错肥羊了。”
麻胡子看向了侯大,他头发斑白,但是满脸戾气,一双阴鸷的眼睛瞧着人就仿佛有冷森森的刀子在你的脖子上比划,“说不明白,你也就不消归去了。”
“侯大,你自去答复卫癞子,就说看在我这位老弟的份上,我们仍按本来的端方办?”
边地民风本就是一言分歧就拔刀,麻胡子那伙贼人里有性急的直接拔了刀,就在他们刚开口骂将起来时,麻胡子从大屋里出来了。
“那人官大?”
“麻爷说得是,您能吃独食,那是您的本领,以是三爷便带着我们回程,可谁晓得回程的时候,倒是叫我们遇见了那范记商队的行迹。”
“老子吃独食又如何了,当初但是你说的,这范记商号的肥羊,谁遇见了归谁,卫癞子只要范记商号高低的人头罢了。”
做戏做全套,侯大分开前仍旧这般问了一句,倒是惹得麻胡子骂了起来,“侯大,你情愿给那卫癞子做狗便好好做狗,莫要惹得老子宰了你,归正我这兄弟也识得路。”
一向都在察看四周贼人,没有吭声的鲁达看到赤裸着半身的麻胡子,眉头皱了皱,这麻胡子是个长得雄浑的老夫,瞧着年事怕是有小五十了,那暴露的胸膛上有刀疤也有箭疮,必然是积年厮杀的老军卒。
“咱夜不收的爷们,向来发言算话,既然你承诺了那卫癞子做这趟活,老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难堪那卫癞子。”
这麻胡子只要手里随便漏一点,这几个村落的村民里有的是人情愿当他的眼线,也就是麻胡子这等惯匪不等闲收人,不然情愿投贼的也很多。
只是一眼,鲁达便瞧得出这后生便是麻胡子那伙贼人的眼线,看起来这几个村落里都有人通匪,不过鲁达一点也不奇特,在这边地,贼匪虽不是甚么好谋生,但是架不住总有好吃懒做的年青的后生去投匪。
“二哥,那姓鲁的不成信,我们……”
“麻爷,我们清算下……”
麻胡子睁眼看向了雪地上那几辆从车上卸下来的箱子,内里装的都是棉布,这几车布放在边关但是代价不菲,像是松江棉布,在松江府也就是三四分银子一匹,但是发卖到九边后代价翻了十倍都不止,这几车布就是拿去销赃卖不了那么贵,也值个两三百两了。
过了那梁家沟,鲁达跟着侯大进了山坳,他看似心不在焉地骑着马,实则心机都放在四周的雪地里,不过一起无话,直到快靠近侯大口中的贼窝子时,鲁达本来另有些懒惰的神情俄然间变了,他倒是没想到一伙胡匪,竟然还埋伏了暗桩,藏在雪坑里,这他娘的都赶上他们夜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