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柳随风因为生父之死,再加上孺子试时几番不顺,十四岁时便干脆弃科举而学医,更是离家游学,一番展转后拜到了这神木县庆余堂胡太医门下成了关门弟子。
“那就请柳大夫上车。”
柳随风在庆余堂坐馆两年,也不是没被神木县里的官员请去自家府邸瞧病,只是那些达官朱紫多是瞧着面上客气,对他这个医者的尊敬尚不及面前这位骑马的武夫来得朴拙。
“高百户,您麾下这几位都是些骨科外伤,没甚么大碍,只是需得静养一段光阴,在此期间不能动武,便能病愈,也不会有甚么后遗症。”
“高百户客气了,医者救人是本分,既然有伤患在城外,那我们还是先去治病再说。”
高进说话间,然后看向正和鲁达请教的柳随风,“阿升,这位今后便是我们河口堡的坐馆大夫,你归去后挑些聪明的半大孩子,今后跟着这位柳大夫学医。”
直等刘知远骂了好久,管家老刘才上前道,“老爷,现在该如何办,那高阎罗这般凶暴,万一他……”
从车高低来,柳随风伸展了下筋骨,那车里固然和缓,但是坐久了还是有些不适。
自前朝嘉靖年间开端,大明朝的手产业生长迅猛,再到本朝尤甚,只是多集合于江南一带,那边市镇云集,匠人们常常打造些新奇事物出来,然后再囊括大江南北,最后传到九边这苦寒之地。
说到高进,刘知远的脸都扭曲了,他的声音锋利,但是却模糊有些惶急。
刘府书房内,看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刘知远神采阴晴难定,到最后毕竟是忍不住,一把将卫癞子的脑袋给扫落地上,口中骂了起来,“废料,没用的东西……”
“把这碍眼的东西给我扔了,这件事不准任何人张扬。”
“他敢?”
……
“范兄,来日方长,你且回吧,他日骆驼城一行,派人传信于我就是。”
“既然要他们实心任事,总该留给他们些好处的,阿升,你做得不错。”
……
高进能杀卫癞子,一定就不能杀他!
“高兄慢走,那我就不送了。”
看到面相凶暴的鲁达,柳随风倒也不惊骇,反倒是兴趣勃勃地拉着鲁达扣问起他接骨的伎俩和措置伤口的手腕。
范秀安应和间,目送着高进一行远去,方才带着几个亲信回了货栈,这高进哪是甚么武夫,杀了卫癞子,借他之手请愿于刘知远,又暗中收伏了卫癞子的权势,即便他远在河口堡,这神木县今后但有风吹草动怕是都瞒不过他,这等人只是一个百户,实在是屈才了。
不消高进多言,背着药箱的柳随风出来后,便先为上了夹板的伤号查抄起来,成果他看了以后不由道,“这夹板固然粗陋,但是接骨的伎俩老道,等我给你调些伤药上了就好。”
见到那范勇所荐的年青大夫进了车厢,高进翻身上马,然后朝率人相送的范秀安抱拳道。
只要高进如许的处所百户,既有权势,又有财力,才气建医馆,好让他救治边地百姓。只是柳随风过往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才,从未见过也未传闻过有高进如许能为治下百姓着想的武夫,也就是这一回从范勇口中传闻,才算是开了眼界。
等柳随风活动几下后,高进自带着柳随风进了最大的那间板屋,他们先前走后,鲁达自带人来这里好生搜刮了番,同时把板屋给清理了遍,把王斗他们几个伤号给转了过来。
眼下即使灯光昏黄,但是马车上挑着的灯笼下,柳随风还是能看清楚这位高百户的长相,高高大大,样貌威武,就是肤色略黑了些,不然说是个高大的读书人也何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