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秀安压根就没提范贤安的那档子事,只是也取了筷子,随便夹了道菜吃起来。
赶车的位子上,杨大眼低眉顺目地说道,然后递了早就筹办好的碎银给那上前查问的把总。
范秀安自走到了刘知远面前坐下,而高进则是关上了雅间的门闩,扶刀站在范秀安身后。
看着刘知远丢脸的神采,范秀安反倒是脸上挂笑,而一旁的范贤安则是谨慎地站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前面便是集香楼了。”
没过量久,高进他们一行便到了集香楼门口,自有小二出门号召,只是高进他们满是生面孔,叫欢迎的伴计不由多看了几眼,只不过还没等他扣问高进他们来源,范贤安自从马车下来,朝那伴计道,“刘大人可还在等我,速带我去。”
“李把总,等会您交班的时候,还望和前面的打声号召。”
看着范秀安一副用心吃菜的模样,刘知远忍了会儿后,还是主动开了口,他固然是批示佥事,但是他背后并没有甚么大背景,如果真和范秀安撕破脸,他也落不到甚么好处。
车厢里,听到内里杨大眼不慌不忙地答复,高进拍了拍神采煞白的范贤安,表示他开口应和,撤销内里那位把总的疑虑。
“老张那厮刚才归去尿急,滑了一跤,这才换我给掌柜的赶车。”
范贤安刚出来,那先头带路的伴计就被杨大眼拨到一边,和王斗两人扼守住门口,杨大眼更是直接塞了一钱多的碎银给那伴计道,“行了,下去吧,这里没你甚么事,接下来另有甚么菜也不消上了。”
“老爷说得是,都是那姓刘的太奸刁,是他给我下了套。”
“李把总,还请行个便利,我刚才归去凑钱,但是担搁了好久,这刘大人如果等急了可就不好办了。”
“刚才怎地不是你赶车?”
范秀安终究放下了筷子,朝着刘知远说道,而这时候高进忽地上前,一脚踢在范贤安的脚窝处,疼得他径直跪倒在地,接着便是腰里长刀出鞘,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刘知远脸上的笑意僵住,说实话他压根就没想过范秀安会来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的俄然,看范贤安那副德行,怕是早就把甚么都给招了。
“你个蠢蠹,那些小商小贩的能有多少油水,姓刘的从你身上刮出来的好处,便顶得上十个。”
“他们都是我的侍从,你哪来那么多话?”
说话时,前行的马车停了下来,一向在边上沉默不语的高进挑开了车帘,看到内城的城门口,有扼守的军士上前。
宽广的马车里,高进和范秀安盘腿坐在范贤安两侧,被夹在中间的范贤安脸固然肿胀得短长,但仍旧是尽力堆着笑容,细心地说着他和刘知远之间的买卖细节。
这些年处所卫所腐败,像是刘知远如许管着赋税的佥事或是同知,天然是胆量越来越肥,范贤安之前,便有几伙小贩子和刘知远暗里有买卖,送去神木卫的粮食不是掺了沙土便是发霉的,眼看着那些小贩子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并且承平无事,范贤安他们才有了那等胆量。
王斗再次和范贤安更调了位置,而这时候高进和范秀安也下了马车,行走在车厢一侧,高进腰里挎刀,看着就像是随行的保护,而范秀安则像是大户人家老爷的亲随。
“这位军爷,我们是范记商号的,刚才归去拿东西,还请您行个便利。”
刘知远肥胖的脸上再次挤作一团笑起来,然后便朝身后的管家说道,只不过得了他表示的管家尚未走出几步,就被堵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