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愣住脚步,转头看向卫襄。
卫襄已经气不动了,走过来,安静地将一个木匣子放在她面前。
“哪来的?”他问。
固然已有预感,但真的听到时,江苒还是心头一颤,嚅嚅道:“我怕我做不好,到时……”
“从明天起,你就是郭六蜜斯。”卫襄缓缓道。
卫襄看着簪子,神采阴晴不定。
江苒微微一笑:“这里不需求你奉侍了,你下去吧。”
听到他出去的动静,小少女唇边的笑意滞了滞,随即放下筷来看向他。
王府影壁处,江苒由鸣叶扶着下了马车,还没站稳,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响起:“好mm,你可算来了,我和王爷都盼了好些天啦。”
鸣枝毕竟是卫襄的人,帮着他说话无可厚非。不过,不代表她就得听一个丫头的训。
现在看来,卫襄固然脾气不好,但也不是霸道不讲理之人。
这是甚么意义,哪有女人家不嫁人的?卫襄惊诧,江苒趁机掰松他的手他都没有反应。
少女的腰肢不盈一握,箍在怀中,仿佛一掐就能折断似的。卫襄本只是下认识的行动,比及反应过来时,他搂着怀中微微发颤的身材,一时竟有些不忍释手。淡淡的少女体香盈鼻,他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
卫襄姿势文雅,喝汤的速率却不慢,很快放下汤勺,对她道:“坐近些。”
她悄悄心惊。少年懒洋洋地斜倚着椅背,面无神采地看着她,一双流光溢彩的黑眸幽深难测,不辨喜怒。
美人一身大红蝶戏牡丹缂丝深衣,带着整套的点翠赤金头面,生得浓眉大眼,雪肌隆鼻。一双傲视生辉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未语先笑,让人一见之下便生亲热之感。
卫襄不筹算和她讲理:“你是爷的侍妾,爷抱着你不是天经地义吗?”
卫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看她紧紧闭着的双眼,乱颤的睫毛,因羞愤而通红的脸颊,以及如鲜艳如花瓣的樱唇。终究不是那种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淡然了。
卫襄垂眸,看向端坐着的她,恰好对上那一对温润如水的黑眸。
“女人……”将椅子扶正的鸣叶欲言又止地看向她,触到江苒的目光,顿时住嘴,甚么也不敢说了。
江苒淡淡道:“你不出去,那就我出去好了。”
园中菊圃姹紫嫣红、花开恰好,金色的“高山流水”,大红的“蟹爪”,乌黑的“瑶台玉凤”,浅碧的“绿水秋波”,雍容的“墨牡丹”,双色的“二乔”……无数宝贵菊花盛开,直看得世人啧啧称奇。
秋风萧瑟,层林尽染,恰是蟹子黄时。
那如何行?主上还在内里呢。鸣枝神采煞白,不敢再游移,矮身施了一礼:“奴婢辞职。”垂着头,小碎步地发展出去。
江苒迟疑,将来摄政王的承诺代价多少,或许她比卫襄本人还要更清楚。她想到十年后父亲的那场灾害,如果卫襄情愿,到时独掌大权的他完整能够救父亲。
年青的齐郡王妃赵氏正在王府百芳园中停止赏菊宴。青州城几近统统有头有脸的夫人蜜斯都齐聚于此,满座衣香鬓影,环佩叮当,好不热烈。
江苒怂了,冷静调转方向,灵巧地盛了一碗汤,送到卫襄面前。
几个丫头被摒退,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江苒眼睛一亮:“公子承诺过我,等事情结束放我归去。”
“拿给我。”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卫襄不辨喜怒的声音,心中一寒,谨慎翼翼地将木匣举过甚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