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仁差点冲口而出,既然钟唯唯是个妖女,那就把她措置了嘛。
又又的生母长甚么样,和她又有甚么干系?
钟唯唯朝他抛个媚眼:“微臣固然不如陛下的真爱那么倾城倾国,好歹也算合法芳华,又不会往您背后插刀,有甚么馊的烂的,只要扔过来,都会接着。
她卤莽地拿走又又手里的药碗,再卤莽地把一颗蜜饯塞到他嘴里,卤莽地警告他:“嚼细了再咽,不准囫囵咽!”
钟唯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低下头去吻重华的唇,重华嘴唇冰冷,一动不动。
从他的眉头、眼睛、脸颊、嘴唇、下巴、喉结,一向往下,终究停在他胸前,工致地要往衣衿里钻。
重华背对着他,低声说道:“李安仁,他们说得没错,钟唯唯就是个妖女。”
她转头,恰好和又又乌黑的眼睛对上。
重华的呼吸短促起来,胸脯狠恶地起伏了两下,他猛地将她推开,头也不回地敏捷走了出去。
看着那口小小的白牙和细嫩的面庞,钟唯唯满身充满了有力感和挫败感。
“没甚么,皇宗子如何了?”重华自嘲一笑,钟唯唯就是个妖女。
人又傻又蠢,记吃不记打,扔个包子过来就会感激涕零,三言两语就会被激得热血沸腾,冲锋陷阵,实在是最好不过的排解孤单的人选了。”
明显苦得皱成一团,却还冲着她害臊又光辉的笑,笑容里没有一点杂质。
钟唯唯凝睇着又又的眉眼,他有着和重华很相像的眉毛和眼睛,只是更加秀雅一点,他的嘴唇和鼻子倒是不像重华,也不晓得是不是像他的生母。
又又听话地垂下眼,渐渐咀嚼蜜饯,嚼了又嚼,总也嚼不完。
又又有点害臊的把脸埋到被子里去:“你没有死。”
入夜下来,李安仁战兢兢地拿着烛火出来:“陛下,该掌灯了。要传膳吗?”
就仿佛她和阿谁乳娘一样又蠢又坏似的。
这真可骇。
她想了想,就没管他,坐到一旁去取温着的药,若无其事地说:“该吃药了啊,乖乖吃药的孩子有糖吃。”
又又靠在她的怀里,一只手紧紧攥住被子的角,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没多会儿,呼吸声均匀响起,真的睡着了。
这么不由逗!钟唯唯倒在床上哈哈大笑,一只小手悄悄摸上她的脸,吓了她一跳。
钟唯唯受不了:“如何还没吃好?从速的,漱口歇息。”
又又点点头,又摇点头,悄悄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钟唯唯强忍疼痛,浅笑着将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
又又不晓得她为甚么俄然变了脸嘴,含着蜜饯,腮帮子鼓囊囊地看着她,胆怯又惊骇,苍茫又委曲。
钟唯独一勺药汁喂下去,他苦得小脸皱成一团,但是等她第二勺药喂到,就又乖乖张口去吃。
踌躇了一会儿,接过钟唯唯手里的药碗,几大口把药全数喝光了。
又又害臊地垂下眼,小手紧紧抓住被子。
她用心恶心他,亲吻他,他竟然没有气愤,而是恨不得就此要了她,再将她长生永久监禁在身边。
“装甚么君子君子,莫非陛下不喜好被推,只喜好推倒?”
他乖乖坐好,主动取出一块帕子围住前衣衿,像雏鸟一样伸开嘴等钟唯唯喂药。
她不晓得他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少不得有些心虚,难堪笑道:“你醒了啊?是不是吵到你了?”
钟唯唯气死了,干吗用这类眼神看着她?
他面无神采地谛视着窗外的红叶,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又又从被子的裂缝里偷看她,比及钟唯唯和他对上视野,他又把被子拉下来挡住脸,不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