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略显难堪地笑笑,谨慎翼翼地摸索道:“官家情愿成全他们?”
“此事不急。”天子举盏饮了饮茶,又垂目看茶汤,如有所思,“对蒖蒖,或许还能够有更好的安排……”
皇后叹道:“太子妃过分良善,又顾及于蕊儿是东宫旧人,以为惩戒她是拂了太子面子,是以一向哑忍不说。而太子应官家要求,用心学习治国之道,也难用心摒挡家宅之事,这些吵嘴也无人奉告他……前日于蕊儿讽刺孟云岫的话说得格外刺耳,且又是当众说的,孟云岫也抹不上面子与她争论,就流着泪跑回房中闭门不出。太子妃传闻了亲身去看她,婢女叩不开门,太子妃让内侍破门而入,见孟云岫已吊颈欲他杀……”
天子与皇后对视一眼,都是非常骇怪。少顷,皇后开口道:“固然于蕊儿口出恶言把孟云岫逼到欲他杀,但从大宋律法看来,毕竟罪不至死,就算脱期十二年,也太严格了,这惩罚比勒令削发更重。”
蒖蒖当即承诺,见礼后仓促赶往翰林医官院。
蒖蒖见状,轻声对天子道:“官家,恕奴直言,奴记得前次女史郝锦言谗谄冯典膳后,宫正想把郝锦言等人逐出宫做女冠,太子禁止了,说逐出宫便可,不必勒令削发,毁其平生。太子与郝锦言等人素不了解,都不忍见她们削发,何况是奉侍他十年的宫人。”
蒖蒖大惊,紧盯着那报讯的黄门,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又担忧又自责。
天子便请她坐下渐渐说。
黄门说:“郭太医也说是劳累而至。臣来报讯之前郭太医已开端施以针灸,目前环境未知。”
“这于蕊儿无异于以口舌杀人,其心可诛!”天子忿忿道,又问皇后,“太子妃和太子如何惩罚她?”
这话天子都听不下去,怒道:“这于蕊儿牙尖嘴利,如此暴虐,太子妃莫非不会施以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