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林泓命阿澈取出美酒以待来宾。护送蒖蒖前来的两位内臣一名是四十多岁的内侍殿头史怀恩,另一名是二十出头的内侍高班莫思谨。史怀恩老成慎重,一起谨慎照顾蒖蒖,兼监督束缚她行动。莫思谨年青,性子活泛很多,对外界充满猎奇心,一起乘机四周旅游,兴趣比蒖蒖还高。那史怀恩别无所好,独爱美酒,既见林泓佳酿,又有蒖蒖莫思谨劝酒,不免贪酒,一番痛饮以后即醉得不省人事,被阿澈搀扶着去客房安息。莫思谨见状喜不自禁,寻了个购物的借口即欢欢乐乐地出门闲逛去了,剩下蒖蒖与林泓哑然发笑,原觉得他们要出游不免带两人同业,不想现在看来竟是被那两人撇下了。
凤仙当即跪下,轻声请罪,旋即又抬开端来,诚心劝赵皑道:“凤仙知罪,但这话句句出自肺腑,也是大师都明白,但不会与大王说的事理。凤仙冒死说出,惟望大王三思,衡量利弊,保全大局,勿擅离京师。”
林泓道:“道生一,平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归于此处,如重拾其‘一’,化繁为简,涤除邪念,秉承初心,不为外物所拘束。”
“是。”凤仙一面安设茶炉铫子一面浅笑道,“宣义郎从武夷山带了些茗茶献给官家,官家感觉好,便分了几份给诸皇子。这是蒖蒖离京前亲身送来的,还细细教了奴如何把握烹煮火候。”
这番话蒖蒖不是很明白,踟躇着,还在想柳婕妤的难堪处境是否在他不欲受其拘束的“外物‘之列,他却止住蒖蒖话头,含笑道:“你旅途驰驱,想必非常劳累,临时在园子里稍事歇息,晚间我设席为你们拂尘。你如有兴趣,我带你夜游姑苏,略尽这半个地主之谊。”
“能够吃了。”他浅笑对她道。
凤仙走至他面前,朝他慎重一福,柔声道:“大王,奴家大胆,想请大王听奴一言:官家但愿瞥见的大王,是位睿智、好学,文可定邦国,武可驱鞑虏的英才豪杰,而非一个耽于情爱的纨绔后辈。大王现在出京,虽有借口,但大王平日对蒖蒖的体贴之情官家看在眼里,岂会不知大王真正目标?大王若一意孤行定要去寻蒖蒖,必然会大损大王在君父目中的形象。”
“你想得太多了。”阔步出门前,他抛给凤仙这句话,“女人太会算计,就不成爱。”
赵皑冷冷地拂落她伸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