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后事,阿雾飘零人间,已经是世外之人,看前后因果,都是本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长公主前面苦楚,也是因她早前到处针对正元帝,也没少下黑手。而正元帝具有天下也一定就欢乐欢愉,长夜孤灯,只要箩筐装的奏折陪他,后宫三千,却无一人可解语。
阿雾又想到荣三爷入朝,也不知能不能通过他的手最后将楚懋的谋逆之路给掐掉。当然这也是难于上彼苍的。
“你这个六mm真是个美人胚子。”爱惜惠笑道。
真要见了,阿雾也不敢将实话说给长公主听,怪力乱神,指不定她先被长公主灭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歩了。
想起这些,阿雾头都疼死了。一时又考虑,也不知老天爷让她再世为人是个甚么事理,人死如灯灭,阿雾死前并无痛恨,生于繁华之乡,善于父母之手,从小娇生惯养,没有一件不顺心的事儿,便是身子孱羸,去得早,但也无怨无悔了,若她这等机遇的都还要怨老天不公,那就真恰是贪婪寻死之辈了。
世人见阿雾等出去时,都回过了头,暗自打量了阿雾一番。
“胡说,我瞧这孩子端方好得很,说句不好听的,比你这个做娘的还强些。”寿昌侯府在前朝就是世家,祖宗一辈有眼力有才气,见风使舵,一看风向不对,就跟了建国太祖,做了现在的寿昌侯。家里的气度天然就是普通世家比不上的。
但这并不表示阿雾就咽下了这口气。她上回那是犯蠢,跟荣四硬抗。可那也是因为相互是姊妹,阿雾有对仇敌的心机没有揣摩透辟,何况阿雾也没有将一家子的心想得那般暗中。以是吃了亏。
阿雾看久了也就歇了恐吓楚懋的心机,感觉楚懋是自找苦吃,该死他一世苦楚,一辈子找不着人至心体贴他。
只是何佩真是镇国公的孙女,镇国公坐镇大夏朝西南,辖制两路雄师,她父亲是五城兵马司批示,镇国公府是都城赤手可热的人家,谁敢招惹他家?
阿雾一时感慨帝王果然是称孤道寡之辈,国事缠身,忧愁百倍,还得宿夜辛苦,好笑他们看不穿这龙床宝座的四下无依。
可惜光阴如梭,有人灭亡,有人出世,转眼就进入了初夏。
那等时候向贵妃也只能稳住长公主。
“她爹是我们府里庶出的,娘是青州那边儿一个知府的庶女……”荣四差点儿没把阿雾的祖宗八代都说给外人听。
“难怪了,她那头上的金环模样,我们早几年就不消了,我的早赐给丫头了,我还说如何你们安国公府的女人会戴阿谁,本来她娘是小娘养的,难怪了,难怪了。”何佩真开朗地笑道。
寿昌侯府可比安国公府气度多了,侯夫人堂屋里一溜整块紫檀木做的家具,老封君正坐在堂上正中的嵌螺钿雕海棠繁华紫檀矮榻上,脚下铺着猩红洋罽毯子,枕着大红金线团花引枕。
“除了这个呢,太太对她甚么印象啊,你们说过话吗?”
阿雾则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爱惜惠,内心撇撇嘴,哪儿都有她凑热烈。
崔氏牵着阿雾下了马车,跟在安国公世子夫人和二夫人的身后,进了寿昌侯府。
一想起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阿雾就心烦意乱,想认回公主娘亲,把宿世的各种都说给她听,让她好加防备。可恰好这些都只能想想罢了,莫说认回,便是见上长公主一面都难。
爱惜惠中间的安平侯金家的大蜜斯金玲接了话茬子,“她如何小家子气了?”
这回何佩真是外人,阿雾可就没那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