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夫人那里受得住一只眼睛失明的痛苦，请了几个大夫无果后转而请了个神婆来。
到了她这个年纪更加信赖奥妙之事，昨夜做了这么个古怪的梦被吓醒，她内心就很膈应，没想到四丫头也做了一样的梦。
冯老夫人对此坚信不疑，当着姜湛的面命人把那一双鹦鹉拧断了脖子。
“有甚么话你就直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莫非不晓得我的脾气？”
冯老夫人怔住，仿佛向来不熟谙这个孙女般死死盯着她。
“那四女人的梦又该如何解释？”
冯老夫民气神巨震。
冯老夫人讲究这个，一年四时，甚么时候燃甚么香都是有常例的。
“厥后如何样了？”冯老夫人收敛心神问道。
“我梦见那两只锦鸡要来抓我的眼睛，我仓猝避开，成果两只锦鸡竟然向祖母飞去了……”
姜湛大怒，抬头就骂：“谁这么――”
少女明丽的面庞从窗边隐去。
“左眼。”姜似毫不踌躇道。
“我梦见――”姜似眼神微闪，暴露一丝惊骇来。
冯老夫人与冯妈妈说话的时候，雅馨苑来了个穿嫩绿比甲的丫环，悄悄找阿喜问了几句话忙归去给二太太肖氏复命。
“我不想从别人丁里再听到这些胡言乱语！”
姜似还记得姜湛身后她返来奔丧，平时对二哥非打即骂的父亲头发白了大半，而祖母却沉着如常。
姜湛伸手一摸，白净的手掌上沾着糕点渣子。
目睹姜湛就要从茶馆旁走过，姜似掰下一块茶点扔了下去，恰好砸中姜湛肩头。
“但愿只是偶合。”冯老夫人喃喃道。
四丫头说的仿佛也不是没有一点事理――
府中是二太太肖氏管家，常日里肖氏没少给冯老夫人身边的人长处，冯妈妈天然要替二房说话。
“胡说！”冯老夫人神采一沉。
姜似抿唇一笑：“我本日一见到二姐就想到啦。二姐在伯府女人中行二，又属鸡，两只锦鸡不就是她嘛。”
冯老夫人握着茶杯的手蓦地一紧。
“吃茶不但为了滋味。”姜似目不转睛盯着窗外，随口道。
“够了。”冯老夫人把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不想再听姜似说下去，“你归去吧。”
豪情本就寥寥，又怎会悲伤呢？
明珠美玉般的少年郎，就如砂砾堆中的珍珠，天然便吸惹人目光。
宿世，“胡言乱语”的恰是祖母本人。
“你可记得锦鸡抓伤了祖母哪只眼睛？”
姜湛行二，喜好遛鸟逗狗的他刚巧新买了一双鹦鹉，各种迹象仿佛都与冯老夫人的怪梦对上了。
姜似并不晓得姜倩的仓猝拜别让肖氏对慈心堂产生的事格外上心，即便晓得了亦不在乎。
神婆做了一场法事，最后锋芒竟然指向了姜湛。
临窗的茶社二楼恰好能看到热烈的街景，姜似捧着一杯茶渐渐喝着。
“孙女辞职。”姜似起家对冯老夫人略一屈膝，并没有持续压服她的意义，抬脚便往外走。
冯老夫人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个梦表示着甚么呢？”
岂有此理，她管家这么多年自问大面上没虐待过大房，倩儿对姜似也很有姐姐的模样，姜似怎能如此不知好歹，竟敢给她女儿气受？
“然后――”姜似顿了一下，缓慢抬眸看了冯老夫人一眼，“我看到祖母避之不及，被一只锦鸡抓伤了眼睛。”
肖氏一张脸刹时沉了下来。
姜湛还不到十七岁，走在人群中身高并不算凸起，却总能让人一眼就瞧见他。
姜湛哼着小曲脚步轻巧，小厮阿吉一起小跑才勉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