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没有动,坐在椅子上抬眸与阿兰对视。
阿兰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指着姜似:“你,你是不是疯了?”
茶叶挂了她一头一脸,茶水顺着白净娟秀的面庞往下淌,瞧着别提多狼狈。
姜似施施然把空茶杯放回桌案上,不紧不慢道:“早就说了喝杯茶消消火,恰好阿兰女人不给面子,那我只好代庖了。”
姜似干脆走到竹床处坐下,靠着床头漫不经心叮咛:“想明白了就去把脸洗了,并记取一点。”
花长老跟着跪下。
不知过了多久,大长老终究开了口:“花长老已经对你说了吧,我族圣女病重,不便呈现在族人面前,以是请你暂代圣女,安抚族人。”
明显阿兰居高临下,气势却稳压对方一头。
这三年来圣女再未呈现在族人面前,族人乃至外族垂垂有了诸多猜想。特别是迩来,乌苗圣女已不在人间的说法沸沸扬扬,令乌苗风雨飘摇。
姜似倒了一杯茶递畴昔:“阿兰女人何必如此愤怒,喝杯茶消消火气再与我好好说话吧。”
不管阿兰轻视还是恭敬,姜似神采由始至终都没有多少窜改,随之冷静往外走。
花长老点头:“是,更奇特的是她还懂乌苗语,当初在都城初见,我真觉得是圣女来了。”
早就想这么干了!
阿兰蓦地看了大长老一眼,嘴唇翕动想要说甚么,终究却甚么都没敢说,向大长老行了一礼,对姜似道:“随我来吧。”
姜似干脆靠在了椅背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阿兰女人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是你们大长老请我来的,你族有求于我,而不是我上赶着当甚么狗屁圣女!”
姜似眸光微转,安静望着阿兰。
阿兰神采冲动起来,盯着那粒小小的红痣直瞧。
姜似微微点头。
轻微的炽热感传来,而后一粒红痣鲜明呈现在眉间。
大长老微微皱眉,提示道:“阿兰,重视你对圣女的态度。”
她感激面前这位老者,亦警戒面前这位老者。
她的无动于衷令阿兰更加恼火,冷冷道:“你真觉得本身是圣女不成?我奉告你,你只是圣女的代替品,规端方矩照着大长老的叮咛完成任务就是。圣女住处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莫要乱动……”
“阿兰,你先领……圣女去歇息吧。”
姜似停下来。
阿桑已经死了三年多。
一种诡秘的温馨。
阿兰一见顿时恼了,厉声道:“谁让你坐下的?”
长途跋涉的劳累不是歇息一两日就能缓过来的,何况她一向心弦紧绷,就更熬人了。
阿兰脸一下子白了,气得浑身直抖:“你,你竟敢欺侮圣女――”
大长老沉默起来。
大长老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伸出食指往她眉心处悄悄一按。
一句反问,问得阿兰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阿兰推开门停下来,语气冷酷:“这是圣女的房间。”
固然这间屋子久无人住,却打扫得一尘不染。
面前女子有了这粒红痣,若不是亲眼看着圣女离世,她真觉得圣女站在了面前。
“那好,这几日我会把一些需求事讲给你听,等七今后的新火节,你就以圣女身份呈现在族人面前,承担取火之责……”大长老说完,神采暖和问姜似,“可听明白了?”
因为要保持圣女阿桑尚在人间的假象,此处统统用度皆与圣女活着时并无辨别。
阿兰柳眉倒竖,怒道:“谁让你动茶水了?方才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一个字都没听出来――”
而圣女的死从一开端只要她与阿兰晓得,到现在不得不让花长老等人晓得,实是到了无可何如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