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曼箐扬了扬下巴,看着和陆承宗有七八分类似的侄儿,一刹时也有些了解姐姐为何为了陆承宗,甘心飞蛾扑火。
“雍州城是没人敢触活阎王的霉头,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换成淮城的人呢?”
陆铮果断地点头。
“若非为了保住你的职位,你姆妈如何会替陆承宗顶罪,自请回别馆居住?若非看不惯阮姨娘放肆放肆,陆钦羽翼渐丰,你姆妈又怎会丢了性命?”
“但是,陆云卿才是致姆妈身故的刽子手,小姨莫非要放过她?”
“你们陆家人啊,这点明察秋毫的本领实在让人讨厌。”
他沉醉于成为了父亲的高傲,华兴社将来的掌舵人,却忽视了始终等待在身后的母亲……
贰心折陆云卿容色倾城,又对她聪慧的性子感兴趣,他采撷了这么多娇花,还从未见过陆云卿这一口的,但碍于二人血缘干系,一向未能到手。
“小姨若听任不管,陆云卿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惊骇无人敢提亲?”严曼箐冷睨着他陆铮,不觉得然道。
“这个小贱人,当然不能便宜了她,不过我们现在最首要的是把握华兴社大权。”
陆铮浑身一震,眸中暗淡不明,半晌没有言语。
说完,她拢了拢湿透的大衣正要往外走,陆铮已猛地从地上站起,拦在严曼箐面前。
“小姨,你忘了在熊六爷葬礼上,若不是姓赵的力挺陆云卿,我姆妈如何会栽那么大一个跟头!”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滴往下,在她脸上糊成一片,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想起严曼青平生,严曼箐目中有水光在晃。
“还请外祖父和小姨助我一臂之力。”
严曼箐笑了一声,仿佛并没有当回事。
九姓当中的严家和孙家,固然这些年暗中生长各自权势,背后里和淮城中的权贵有了来往,可在陆铮的谍报中,他们并没有交友上能和雍州沈氏,以及蓉城谢氏相制衡的权势。
严曼箐目露玩味。
她把陆铮从地上扶起。
现在二人隔着杀母之仇,那些旖旎情感荡然无存,他现在只想拿她的血,祭奠亡母灵魂。
“俗话说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人骑来任人打。找个男人,把她嫁出去就行。”
陆铮却不似严曼箐那样悲观。
“不知是谁给小姨牵线搭桥?”
“罢了,迟早都要晓得,小姨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是赵寅成,在熊氏纺织厂上,他被陆云清玩了一票,又没法找到整治那丫头的机遇,想和我们合作。你只要压服老太爷把人嫁出去,到时候有陆云卿苦头吃。”
“何需那样费事。” 严曼箐目露癫狂,和陆铮渐渐往墓园方向走去。
陆铮楞了一下,提示她。
严曼青的葬礼,似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陆铮牙关紧咬,脑中狠恶挣扎、
严曼箐眸光突然冷厉,轻拍陆铮的肩膀上了小汽车。
“姐姐就是太重豪情,前半生为了陆承宗一心一意,后半生为了两个儿子殚精竭虑。只可惜她拼了命为了丈夫和儿子筹划,却算漏了丈夫翻脸无情,两个儿子软弱不堪……”
“严家、孙家和你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小姨,留步。”
他听懂了严曼箐的意义,权力只要在本身的手中,才叫权力。不过陆承宗虽说对不起严曼青,可对本身却实足十疼惜,让他厮父夺位,陆铮一时候下不了决计。
“阿铮,你到底太年青了。”
墙倒世人推,这几日的经历,让陆铮复苏地熟谙到,没有华兴社,他甚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