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督军的语气非常落寞，不似谢夫人所说的用心热诚，反而充满可惜。
“为了洛白，我也不要这张脸皮了，小四，备车送我去沈府。”
“你们见到沈督军了吗？莫非没问他表哥的环境？”
“夫人，督军在等着陆蜜斯，您有话，请等以后再说。”
沈督军皱眉，不悦道。
谢夫人犹疑不决，小四却帮腔道。
“我只晓得，我阿玛赤胆忠心，一腔热血为国，却被扣上勾搭洋人的卖民贼骂名，身后遭世人鄙弃，不得瞑目，而当初谗谄我阿玛的奸邪之辈，现在升官发财，娶娇妻美妾，享繁华繁华，好笑彼苍不公，不公至斯！”
他冷哼一声。
谢洛白不在家，傅夫人一家子也回江南去了，偌大的谢府，只剩谢夫人和姨太太红绣，冷冷僻清的过年，溪草便经常过来陪她。
如果真是如此，那事情就糟糕了。
“你去？这合适吗？”
小四承诺着刚要出去，溪草发话了。
溪草应下，裹了件狐裘就仓促坐车到督军府拜访，名帖送出来，并没有设想中那般遭到刁难，很快，就有副官亲身出来请她。
溪草安静的双眸迎着他的虎目，毫无惧色，唇边乃至有一丝讽刺笑意。
“我儿子相中的媳妇，岂能是来路不明的女人？你的秘闻，我暗里命人查过，如果真是燕京庆园春出来的女人，天然是配不上洛白的，但随后我就发明了蹊跷，银匠徐六，伶人梅凤官，另有那对玛瑙双雁，都出自忠顺王府，别人或许难以找到此中联络，可我和你阿玛，是有过故交的。另有洛白那孩子……总觉得我对他们母子毫不体贴，他何尝晓得，身边也有我安排的人，一向在庇护他。”
“恰是，明朝末年，钦天监观天象，测出九十九条龙脉，明帝狐疑有混龙出世，谋权篡位，遂派钦天监方士数人，赶往各地龙脉地点，一一破解，唯独占一条乃潜龙在地，是觉得蛟，成不了龙，便没有理睬，谁知厥后太祖天子带兵驻在此地，当时天逢久旱，太祖天子便命人挖井凿渠，恰好挖出了一条地下暗河，潜龙上了地，便成了真龙。明朝的命数，也就此结束。”
小四难堪地答道。
谢夫人闻言，也抚着胸膛，欣喜地笑道。
“他这是在拿儿子逼我呀！当年我分开的时候就发过誓，再也不踏进他沈家那道门，这么多年，他总算找到机遇了！”
“别猜了，不是洛白说的。”
沈督军在雍州，说是这一方的土天子也不为过，除了谢洛白，何曾有人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争锋相对，他核阅着面前的小女人，眼中有了薄怒，
“传闻洛白把你们的婚书登了报纸？固然你们还没有正式停止婚礼，你也算入了他谢家的族谱了，也不知洛白能不能回得来，不然这花一样的年纪，真是可惜了……”
“我们接到动静，一早就侯在火车站了，没见二爷下火车，当场就要上前去问的，但是沈督军被军当局的护兵围着，他本人又没有和我们这些大头兵交代的意义，换作别人，我们早就扛枪和他们杠上了，可……始终是二爷的生父，我们不好冒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坐车回督军府了，以是来请夫人示下，这事，恐怕还得您亲身走一趟沈家……”
“夫人，不消去了，二爷不在专列上，返来的只要沈督军一小我。”
“夫人，少夫人，军当局的专列返来了，方才到的火车站。”
“可担忧死我了，这孩子，等他返来必然得好好说道说道！”
“又有好几日没发电报过来了，该不会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