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天下医道唯神医谷最为精纯,任何疑问杂症在他们手中总有处理之法,太病院七十六宫所中,起码有一半太医出自神医谷旁支,安太医所幸拜入正统,医术高超,不过二十有五的年纪便坐上了太病院副院正的位置,神医谷的本领由此可窥一斑。
“内里的人听着,皇后娘娘如有闪失,我定不放过你们。”
康德帝这才恍然回神,赶快点头:“请,快请。”
薛昱再难忍住,问道:“姐姐这般苦痛,太病院竟无一能人吗?”
吴太医自知今晚若皇后与孩子有任何闪失,他这个太病院院正也算是干到头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未知数,现在被镇国公世子擒在手中,胆量忽的大了起来,一鼓作气将能够会产生的结果说了出来。
他三个月前随振威将军前去西南平匪,半月前匪患得以停歇,原是还想往江南转一圈再返来,却收到家书,说姐姐克日要出产,薛昱才提早返程。
康德帝现在没工夫管薛昱如何鲁莽,只想尽快挽救妻儿:“言女人是否想说只能救一个?朕先前已对吴太医说了,若只能救一个,那便救皇后。”
太病院副院正安太医一起举着通行令牌,带着一队四人突入元阳殿。四人皆身穿清一色玄色大氅,随安太医来到康德帝身前才将大氅除下行膜拜礼,为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女人,目光清澈,面庞清冷,声音亦如她的人普通,沉寂的仿佛一潭古井,深沉无波。
“民女神医谷蓬天阁第二十八代嫡传弟子言咏兰拜见皇上。”
行至保定时,家中主子迎上他,奉告他姐姐难产之事,薛昱日夜兼程,马不断蹄自保定一起疾走返来。
“请皇大将这位赶出殿外,我家女人嫌他喧华。”
殿外一角,佛坛高筑,九九八十一名得道高僧为殿中出产的皇后不眠不休念颂祈福经文,祈愿皇后母子安然。
大陈朝兴成年间,腊月初三夜,长安城下起了雪。
“皇上,娘娘担搁不得了,快请神医谷的人进殿吧。”安太医见皇上迟迟不发话,只得自行催促。
“剖……剖腹取子?这,这……”康德帝光是在脑中设想那画面,两条腿就软了。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唤声听的民气惶动,皇后薛氏已难产三天三夜,太病院七十六宫所皆诊断皇后娘娘此胎恐为脐绕颈,环境已非常凶恶。
“只怕娘娘和孩子都有性命之忧。”
“只怕甚么?你倒是说呀!”
康德帝冲动的连连点头称好,薛昱从旁诘问:“娘娘如何?”
薛家世人也是震惊不已,面面相觑,薛昱更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说出如许的话来。
吴太医冒死点头:“臣即使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拿这类事开打趣啊。”
半晌后,殿门再次从内翻开,先前那女人已然撤除大氅,内里是一套红色窄袖衣裤,乌发束于脑后,以一根木簪牢固,神情淡然,毫无波澜。
张嬷嬷往里看了看,不敢说话,她面上的难堪之色让薛昱心觉不妙,莫不是这些报酬了救下皇子,便拿她姐姐开刀,剖腹取子,子存母去,越想越惊骇拍着殿门说道:
一匹飞奔的骏马踢踏着从雪中奔来,骏顿时有一玄衣劲装少年,跟着骏马奔驰,身后飘荡着银丝貂裘披风,左弓右剑悬于马腹两侧,技艺健旺,英姿卓绝,日夜兼程之下略显风尘仆仆之样,只见他一手持缰,一手挥鞭,双腿夹紧马腹,使骏马再极力加快,奔袭而来,终究在宫门落下前赶到,利落翻身上马,对保卫出示令牌,保卫躬身施礼,退到两边,大开宫门使他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