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行事的一套,还是是顺从先礼后兵,先是驯良的劝蘅言:“女人是宫内里的特等姑姑,有甚么事儿原不该下官管的,但谁让姑姑犯了宫里的大忌呢!咱万岁爷是甚么人?打下邺朝江山帝业的一代雄主,那是只可俯视,供后代万民敬佩的千古一帝,姑姑再大的架子,也不能在万岁爷跟前儿摆谱呀,鄙视圣躬,这但是极刑。”
蘅言揣摩着,先迟延会时候吧,晚死一会儿是一会儿,多看一眼太阳是一眼。她没话找话说,跟邢郎中拉家常:“邢郎中年方多少啊?奴婢瞧着您的面相,像是大富大贵之人。”
慎刑司里的管事郎中姓邢,跟皇后娘家窦太师府七拐八拐的能扯点儿干系,对皇后向来忠心耿耿。此次传闻这宫女惹了皇后大不痛快,办起事儿来那是格外的严。
小苏拉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蘅言抬到寿康宫去了。
天子转着大拇指上鱼戏渊玉扳指,思忖着问道:“皇后甚么时候来的建章宫?”
常满寿像是打了鸡血般,扯着破铜锣嗓子就说开了:“这不是昨儿早晨言女人上夜,被咱万岁爷呲哒了一顿,主子娘娘心疼咱万岁爷,说是言女人鄙视圣躬,给带到慎刑司去了。”
“回主子爷,”常满寿汗流浃背的:“主子娘娘来万岁爷的寝宫是不需通禀的,这——主子们不敢拦下呀。”
常满寿只感觉一身盗汗,昂首瞧见天子的神采,一时怔然:这掌管万民生杀夺予,说一不二,天威不成冲犯的帝王,才是昔日阿谁领千军万马踏平萧梁王朝,建立不世帝业的一代雄主!常满寿深深鞠了一躬,由衷赞道:“我主还是我主。”
慎刑司里办事儿,向来是丁是丁,卯是卯,只要你犯了事,甭说只是个小宫女了,就是哪宫的主子,只要落到慎刑司手里,不掉层皮那是出不来的。
常满寿忙道:“卯时末的时候,主子娘娘就带人到了体顺堂。”
天子白了他一眼:“你今儿个算是功过相抵,罚半年代例。”
常满寿忙道:“王爷折煞主子了,主子不就是咱万岁爷跟前儿的一条狗么。当主子的,可不是得看着主子的意义。”
邢世红估摸着不大好,摆摆手:“停!用盐水泼醒!”
常满寿这才是放下了心,前次二十个皮笊篱,此次半年代例,越来越轻了,可见言女人在万岁爷心内里儿的分量那是更加的重了。真是个有福的好女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现在受的磨难,今后定会百倍千倍偿返来!
第三下,蘅言尖叫一声。